“朝歌?嘶……好像还真是朝兄的扇坠子。”燕夙修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打量起了薄久阑手里拎起的那枚玉坠子。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薄久阑将玉坠子翻了个个儿,这坠子的底下有一个小篆刻的歌字。
亮完坠子,薄久阑立刻义正言辞道:“还请殿下即刻下令刑部,捉拿嫌犯朝歌,开堂受审。”
未等燕夙修答话,缄默的薄久夜再度开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薄少卿,仅凭一枚玉坠,就下令缉拿朝歌,是否过于草率了一点。”
不是三弟,而是薄少卿这样的称呼,可想而知,现在的薄久夜究竟有多生气,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又多么怨愤的咬牙切齿……
薄云朵噙着笑,如是想着。
也是啊,朝歌,那可是他薄久夜的大舅子,他薄久夜看重的妻弟,他怎么还能坐得住,怎么还能抑制得了怒火呢?
“倘若只是死者佩戴在身,如此评断,当然过于草率,可这枚玉坠是死者死前吞入腹中的,这其中寓意,就不得不使人以为,死者这是神智弥留之际,最后留下给我们这些活人的铁证。”薄久阑不咸不淡,却字字铿锵有力的剖析。
“但这不过只是臆断,说是铁证,薄少卿也未免武断了些吧。”薄久夜沉声反驳。
就在两人唇枪舌战各占理据时,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相,相爷……熊府台,他他……他来了!”
薄久夜一惊,刚要开口对这个小厮吩咐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厮已经被身后人一把推了开,即刻的,露出了此人的模样。
是虎背熊腰,长相粗犷,一双牛眼却炯炯有神,身着赤色官袍的一位中年男子。
“薄相,你们打算要把我女儿藏到什么时……”后面的话,在中年男子看到湖岸上搁置的那具尸体时,瞬间的戛然而止。
瞬息过后,中年男子顿时爆出一声雷鸣般的悲鸣,“女儿——”
中年男子看起来分明壮硕伟岸,可冲向熊晓晓尸体的那一刻,却是一步三晃,好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随时就要崩塌,终于冲到尸体跟前时,双膝一跪的声音,确实犹如山崩般巨响,“女儿……我的宝贝女儿啊……”
铁骨铮铮的男人,此刻流下了眼泪,一双粗糙的大手都是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将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身,温柔的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样一副足以令人动容的画面,但在场的每个人,却无人露出一丝的怜悯同情,除了冷漠无情,便是恐慌。
“熊大人,还请节哀。”薄久夜是第一个开口,让熊万一节哀的人。
随后,才有了薄家其它人的安慰之言,现场独独也只有薄云朵薄久阑,以及燕夙修没有。
这本来痛哭的熊万一在听到薄久夜同薄家人送上的安慰以后,不但没有所谓的节哀,还突然放下熊晓晓的尸体,从地上跳了起来。
圆睁铜铃般的牛眼,熊万一充满恨意的扫视着周围的薄家人,“你们这些……这些虚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