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手腕怎么受伤了?有没有事啊?赶紧上车奴婢帮您包扎一下……”
豆蔻还在一旁捧着颜绾的手,絮絮叨叨的念着,而颜绾却是抬眼看向了棠观转身的背影,不由又想起了那暗器上的毒……
千丝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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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了,天寒地冻,大街小巷少有人走动,客栈内也显得颇为冷清。
棠观一行人住下时,空房绰绰有余。新婚燕尔,肃王殿下本应与王妃住同一间。但刚正不阿的肃王殿下却特意嘱咐顾平,单独为王妃准备一间与他相邻的客房。
顾平也不敢多问,只照着吩咐做事,心里却是暗暗嘀咕。
难道王爷王妃不睦?可今日遇上草寇时王妃不过是手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王爷的模样分明是紧张的很啊?
跟了棠观这么多年,顾平头一次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
颜绾倒是很清楚棠观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一边欣然的带着豆蔻无暇进了屋,一边打量起了屋内的摆设。
屋内,右边临窗靠着两把椅子,配着黑漆高几,左边的妆台上摆着一古朴的铜镜,镜框上雕着并不精致的荷叶纹理。不远处还竖着一架绢绣的百蝶图屏风,隔断了内外两间,整个房间布置的十分简朴。
“小姐,肃王殿下竟然不与您住一间啊?”豆蔻拎着行李进了屋,有些狐疑的小声问出了口,“您这是……不受宠的表现吗?”
“……闭嘴。”颜绾噎了噎,扬起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想要敲豆蔻的脑袋,“强扭的瓜不甜……肃王是君子,君子成人之美,你懂什么!”
豆蔻连忙捂住脑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然而脑袋里盘旋了好一会儿“强扭的瓜不甜”“君子成人之美”,豆蔻才突然在无暇冷冷扫来的一个眼神下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将颜绾扬起的手拉下,“……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颜绾眨了眨眼。
“您不是要真的要嫁给肃王,咱们是来拿回玉戒的啊!!”豆蔻欲哭无泪,“肃王殿下这么耿直不近女色,您怎么接近他找到玉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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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属下没有看错。那被暗器所害的几位兄弟中的毒……便是千丝绕。”
微微摇曳的烛火,顾平扶着腰间所佩的剑,面色有些难看的向棠观禀告。
“千丝绕……”
窗边,棠观负手而立,身姿颀长,束发的玉冠已然摘下,墨黑长发在袖口的回字符上飘摇开来,潋滟的烛光扑撒在磊落的五官之上,虽然眉宇间依旧冷峻,但却透着些旷野之气。
顾平俊朗的面容微微有些阴沉,忍不住咬牙道,“殿下!他们竟还是不肯放过您,想要斩草除根!!”
棠观负在身后的双手渐渐攥紧,眸底掠过一丝异色。
千丝绕,中毒者只会感到有千根银丝死死缠住脖颈,最终窒息而死,而死前还能感受到脖颈被缓慢勒断的痛苦。
如此狠绝而残忍的奇毒,传闻中只有一处拥有。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
顾平走上前打开了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怔,面上的阴沉之色滞了滞,“……夫人?”
屋外,颜绾小心的端着碗,一身淡雅的青色,发髻已然放了下来,散在身后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缎松松的束着,和那素净的妆容相称,格外显得气韵婉约。
一见到顾平,她也同样愣了愣,随即却反应了过来,“你们在说正事?那……我过会儿再来。”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进来。”棠观的声音依旧冷。
颜绾脚下一顿,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转过身,硬着头皮屋内走去。
若不是豆蔻和无暇提醒,她差点都糊涂了……
她不是为了做肃王妃而来啊,是为了玉戒啊玉戒!
棠观不碰她固然是好,但若是连让她近身的机会都不给,她还哪有机会找到玉戒?
于是在豆蔻的怂恿下,她便把自己收拾好来“色|诱”某位殿下了_(:3ゝ∠)_
顾平这个时候倒是非常机灵,比他家主子要稍微圆融些,一见颜绾进门,便赶紧转身向棠观拱手,“殿下,末将就先告退了。”
说着,便后退一步出去了,还细致贴心的伸手将门紧紧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