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崔真儿娘亲的请求,崔真儿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该死的,若不是娘亲一直耳提面命必须嫁个心悦她的人,崔真儿哪里会对娘亲隐瞒这件天大的造假案。心底只得祈祷,老神仙可千万别屈尊纡贵为她诊脉。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
崔真儿哪怕心底祈求了千百遍,脸蛋儿也吓得真有了几分中邪的影子,可依然听到了郡主撒娇恳求老神仙为她诊脉的声音,更要命的是,那老神医一番讨价还价后,居然同意了。
老顽童拽住崔真儿手腕时,崔真儿几乎吓得要昏厥过去。
老顽童摸了把左手的脉,像猴子般搔了搔后脑勺后,又摸了把崔真儿右手的脉,扭头对崔真儿的娘亲道:“你闺女脉象平稳,只是心跳有些过快罢了,哪个庸医说你家闺女中邪了?”
崔真儿的脸立马惨白得像要挂掉,手指头一个劲儿哆嗦。
崔真儿的娘和其余崔家人都傻了眼,这唱的是哪出戏?
“不对啊,老神医,大清早时我家外甥女还发了好一阵子疯,屋里陈设都砸烂了呢……”说着这话的薛家老妇人,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什么,敢情那崔真儿早上的发疯都是装的?
很快,在坐的崔家人都恍然大悟般,瞅向了表里不一的崔真儿。
“不,不……”不什么,崔真儿口吃起来,想圆谎,脑子却已是不够用了,憋了半天气,一句屁话都没憋出来。
那郑氏到底是个外来的新媳妇,对老神医的名头没怎么听过,又胆大包天的,到了这会子还死不服输呢,眼神突然望向郡主,故意露出钦佩的神色道:“郡主,您真好福气,咱们薛将军的阳气就是足,大婚后才住了半载的宅子,对咱们表妹的身体已是有了这般好的疗效,身子恢复得真快。”
郑氏是个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就将崔真儿中邪症状的消失,归功于薛陌阳气旺,连带着宅子都阳气旺,一下子就赶跑了崔真儿身上的邪灵鬼魔。
可是郑氏这番话刚说出来,却被薛母乜斜了一眼,郑氏那番话无疑是当着老神医的面,要下老神医的脸面。无论郑氏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都给人一股老神医浪得虚名,连病人是大病初愈还是完全没病都弄不清楚的感觉。
对老神医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薛母和薛家人,自然是都站在老神医这边的,听了郑氏的话,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连同郑氏这个同谋都一块儿牵扯出来了。
薛母横了郑氏一眼后,郑氏的婆母也飞快地瞪了她一眼,这让郑氏一时不敢再说话了。到了这会子,郑氏已是明白为何郡主从头到尾都脸色红润的样子,敢情郡主早就胸有成竹,有了后手了。
倒是她小觑了那娇滴滴的小郡主。
“是吗?你的薛哥哥还有这本事?”老顽童听到郑氏的话后,两缕白长须一翘一翘地自行抖动起来,玩性大发地瞅着锦心,“那我这回可得好好住进来观察观察一番了。”
得了,这就是要赖在上将军府不走的意思了。
老顽童叼起个鸡腿,自鸣得意地啃了起来,他可绝不会白来一趟的。
此时的崔真儿已是身子颤抖个不停,她颤抖的样子,像个活塞子,老顽童也不知怎的,余光里瞥见了,只觉得好玩极了,突然萌生出日日都想看活塞子的念头。
老顽童油腻腻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崔真儿的手腕:“小姑娘,瞧你陡得这般厉害,兴许真是有隐疾哟,我这老人家就勉为其难,暂时住在这里为你治疗治疗。”
崔真儿满脸的茫然,她哪里知道老顽童是个最爱折腾人的,此刻还没意识到她日后会被老顽童欺负得想哭呢。对老顽童甚为了解的锦心,看见老顽童眼里陡然冒出的光,已是了然,这崔真儿落入老顽童手中,才是真正的解气呢。
锦心当即附和老顽童道:“娘,二姑母,既然老神医说表妹可能有隐疾,那八成就是有的,不如暂住这府邸,让老神医好好瞧瞧?”
郡主都开口了,二姑母一时也没弄清楚这突然的转折是为了什么,一时也没有理由驳回。
就这般,薛家人虽然心里已是明了崔真儿疯魔是借口,想赖进表哥府邸去是真,但是有了老神医开口,薛母等人还是将崔真儿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