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故事(33)
冬天来的悄无声息。
林雨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呼啦啦一场大雪,就铺天盖地而来。
“我总觉得,今年的雪。来的特别的早。”林雨桐将嫩牛肉下到锅里,涮了涮就给四爷夹到碗里,“也不知道弘晖他们在宫里的炭供应的上吗?”
“爷叫人盯着呢。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四爷吸溜了一声,想来是辣到了。
林雨桐切了不少辣椒碎,谁知道四爷倒是给料碗里放了不少。就笑道:“那是我专门叫人存下来的线辣椒,这会子吃够味吧。”说着,就拿了果酒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
四爷接过来,又将林雨桐碗里的红薯和土豆块夹的吃了,才觉得好受了些。“太辣了。”
林雨桐拿了小碗,“我给爷另换一碗算了。”吃不了辣还爱辣的人伤不起。
四爷摆了摆手,“没这个添味总觉得少了什么。”
大雪下来了,孩子都不在。弘昭早早的就睡了觉了。只留着两口子对面坐在炕上,架着锅子吃火锅。
林雨桐瞧见四爷吃红薯吃的很香甜,还觉得颇为惊奇。反正弘晖是最见不得将这种带着甜味的东西往咸辣的锅里放。
“怎么这么看着爷?”四爷见林雨桐盯着他看,还以为酱料粘在脸上了,用手抹了一把。
林雨桐心说,吃红薯的四爷挺接地气的。嘴上却道:“瞧着爷怎么越发的俊了。”
四爷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胡说!”不过穷着心情倒是挺好。
晚上,林雨桐可不敢像是四爷那般往碗里夹肉吃,只挑些素的,滋味也还行。
“又怕胖啊。”四爷问道。
林雨桐点点头,“晚上吃肉,对皮肤也不好。”就是金手指再大,健康的生活习惯还是要有的。
四爷就瞅着林雨桐的脸瞧,“这几年,你是越变越年轻了。这脸比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还嫩。不怕。”
林雨桐难得见四爷说赞美自己的话,一时之间,心里还真美。
这两年,两人的感情还真是细水长流,相扶相伴,相处的也算是和谐。尤其是有了弘昭之后,更像是真正的两口子了。
晚上,要是没有一个人躺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觉得不光是床空了一半,连整个屋子,都觉得空荡荡的。
躺在床上,听着呼啸的北风,林雨桐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四爷闭着眼睛,手拍了拍林雨桐的后背,问道。
林雨桐就笑道,“觉得幸福。”
只要一想到自己暖暖和和的在屋里,不必受外面的严寒之苦,就觉得幸福。她对幸福的要求,又时候就这么低。
四爷显然误会了林雨桐的意思,笑道:“挨着爷就这么幸福啊。”
林雨桐愣了愣,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道:“是啊!有爷就是幸福。”
这话明显取悦了这位爷,林雨桐明显感觉到他的胸腔震颤了起来,继而发出愉悦的笑声。
林雨桐心里一下就觉得满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爷。自己有,别人没有,可不是幸福吗?
两个都觉得幸福了的人,裹在被子里折腾了半晚上。四爷早上心满意足的走了。
最近,他还真是要忙起来了。可是再忙,晚上还是得回去的,要不然福晋大概不会感觉幸福。
戴铎和邬思道觉得今儿四爷的心情不错。也就更敢大胆的说话了。
“……清缴户部欠款,已经势在必行。皇上三翻四次的暗示,就是希望有人能体谅朝廷的难处,赶紧将欠款都还上。哪怕还不上,偿还一部分,能能解了眼下的困局。但是这人心呐……”戴铎小声道。
四爷将烤好的栗子给戴铎推过去,就道:“那以先生之见,这差事是接还是不接?”
戴铎欠身拿了桌上的栗子慢慢的剥了。“若是有人来接,四爷就不接。若是没人接,四爷才好接。”
这跟自己盘算的其实是一样的。四爷点点头,又将栗子推给邬思道:“尝尝,这是福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品种。个头虽小,味道却是顶好的。”
邬思道赶紧道了谢,“只是这到底是得罪人的事,这事接下来之后,爷还得慎重才是。要是估摸的不错,只怕以八爷的为人,是不会出这个风头的。”
四爷微微一笑,是这个话。
因着快过年了,皇上倒也顾忌着名声,什么都没说。他都不急,别人就更不会着急了。
这个年,皇上也过的极为简朴。这样明显的暗示,但是大家还是都没有还钱的自觉,皇上能怎么办呢?
等到出了正月,皇上又驳回了礼部要整修太庙的折子。
桩桩件件,都是暗示没银子。
还真是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连康熙这个债主,碰上这个问题,都觉得棘手吧。
他是想做到君臣想得,是想成就一段君臣佳话的。
可当恩情得到这样的回报的时候,康熙心里大概也不是滋味吧。
朋友之间相互借钱就是这样。借出去的时候情浓,真伸手要债,好似原来的情分就掉了一样。
真要是要债,当初借钱的恩情还在吗?
所以,这个要债的人,不好做。不来狠的,肯定是收不回来的。但来了狠得,只怕皇上都不会乐意。这不光是恩情没施舍出去,甚至到最后落下了埋怨,生了怨怼之心。这是何苦呢?
讨债,可不是好活。
康熙看着站在下面的一溜儿子,“……这事,得有个人出面总揽。你们看看,谁来?”
这活,直郡王肯定不干。以前的明珠一党,如今都自称是他的门人。反正有些他连名字都没听过吧。这些人在明珠显赫的时候,只怕没少拿户部的银子。这会子自己干这活?不是笑话吗?这不光是对自己人开刀的问题,而且是直接要跟太子一方发生冲突的。本来只是讨债,纯粹的讨债。叫自己跟太子的人讨债,这不是讲矛盾升级吗?别说自己不会干,就是皇上也肯定不会给自己这个活计啊。
太子挑了挑眉,这跟他更没有关系了。即便门人欠银子,也没花到自己身上。
三爷心道:讨债?从谁讨?是从直郡王讨?还是从太子讨?别说门人了,就是他们自己身上也有户部的债。还有这些兄弟,宗室的宗亲,勋贵。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就算自己敢得罪人,但这他也没胆子拿直郡王和太子练手啊。于是果断的缩了。
五爷向来是不管事的,他就跟没听见似得,眉毛都没动一下。
七爷还有闲情左右看看,好似再找寻这个勇敢的兄弟是谁?反正不是自己就对了。
八爷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呵呵。他从来都是仁厚的,都是和善的,讨债这种事情,他怎能干得出来?这不是闹笑话吗?
九爷的目光十分直接的落到了四爷身上,兄弟们中间,就他长了一张讨债的脸,他不去,谁去?
他这一看四爷,剩下的兄弟都不约而同的瞄向四爷。
好似都在说,长了一张讨债的脸,就甭谦虚了。
四爷心里暗骂一声,这一群坑货。要问四爷这辈子最讨嫌的生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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