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你不在床上,就下床来找你。”
贺三郎低眸见楚琏小脑袋在他怀里一点一点的,已经快要睡着,无奈地翘了翘嘴角,刚刚那些负面的情绪顿时因为妻子可爱的模样一扫而空。
他无奈地低头吻了吻楚琏的发顶。
“这么快就困了?”
楚琏意识已经不清醒,双臂下意识就圈紧了贺三郎劲窄的腰部,“困……”
贺三郎好笑,“不是要起来喝水的?”
话问出口,发现楚琏已经抱着他的腰睡着了。
这个小麻烦精。
贺常棣心中又甜蜜又无奈。
瞧着依偎在怀中的娇小女子,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养一个喜欢撒娇的女儿一样。
贺常棣微微矮身,他拉开楚琏圈在他腰间的纤细双臂,然后将双臂环在他脖颈上,他两只大掌托住楚琏挺翘的臀部,就将她整个人像是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楚琏靠在他胸前,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
贺常棣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睡的红扑扑的脸颊,转身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里,用被子给她盖好,免得她受凉。
这时,他并未直接熄灯睡觉,而是走到桌边,在旁边的红泥小火炉上到了半盏的热水,兑了冷开水调成温水。
端着装了温水的茶盏回到床边,自己先喝了一口,随给哺给楚琏。
熟睡中的楚琏下意识咽下到口中温热的水,无意识舔了舔唇,她这个动作顿时叫贺常棣眼眸一深。
贺常棣深吸口气,回转身子,将手中茶盏放到一旁小几上,在床边坐了片刻,这才重新躺到楚琏身边,长臂一捞,将楚琏揽到怀里。
闻着怀中熟悉的淡香,贺常棣杂乱的思绪才被慢慢抚平。
虽然这一世靖安伯府的命运已经改写,许多事情已经被他避开,并且为自己创造出了好的局面,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忧和胡思乱想的。
他担心这会不会是一场美梦,等到醒来的时候,他面对的还是上一世的残忍。
直到真切的将楚琏搂在怀中,感受着她这个人的真实存在,贺常棣才能确定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
焦躁的情绪被抚平后,困意也慢慢袭来。
庆暿堂的一间厢房内,已经深夜,木香却一点也睡不着。
厢房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
厢房里没有点一只蜡烛和灯盏,漆黑一片。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木香合衣坐在床边,像是一个无声无息存在的黑影,叫人看到害怕。
她坐在床边怔怔出神,她有些不敢置信靖安伯竟然会提前回来。
明明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靖安伯这一回来,整个靖安伯府的局势就被打乱了,她想要通过老太君和贺莹母女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乎不太可能了。
她咬着唇,暗暗咒骂着靖安伯。
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她双眸阴狠毒辣。
她恨恨地抓着身下的锦缎被褥,咬牙发誓,不管用什么样子的手段,她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翌日一早,靖安伯与贺常珏贺常棣一同去宫中。
他刚回京,先要参加大朝会,随后去兵部卸任,移交虎符等,其实事情很多。
昨日那么及时的回府,也不过是百忙偷闲而已。
靖安伯这次回来移交了虎符后,就会领个闲职在盛京城伯府荣养了,这也是大多数戍边大将的正常退休方式,并不奇怪。
皇宫勤政殿。
此时大朝会已经结束,靖安伯被单独招到勤政殿说话。
靖安伯毕竟刚从明州回来,又是守了明州多年的大将,承平帝单独传召谈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身武将官服的靖安伯身材魁梧,他如一座山一样站在勤政殿门前,直等到承平帝身边的魏公公出来传唤,靖安伯这才跟在他身后进了勤政殿。
微微低头的靖安伯眼里闪过一束光,他眉心变得越发的坚毅,最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向前,最后落在上首那个明黄的身影上。
承平帝虽快天命之年,但仍未蓄须,大武朝男子不喜蓄须,承平帝也循了这个规矩。
没有蓄须的承平帝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将近五十岁的承平帝这么看来好似才四十出头。
可殿中站着靖安伯就不同了。
靖安伯明明比承平帝还要小一岁,但是却满面风霜,乌黑的发丝里夹杂着几根白发,让他整个人又苍老了几岁。
嘴角两边的法令纹明显,加上蓄了须,这么一看,反倒是觉得靖安伯比承平帝要大个十来岁了。
听到脚步声,承平帝从御案前抬头,目光落在靖安伯身上。
那目光说不出的感觉,既不是对臣子的欣赏,也不是对臣子的歆慕,更不是信任和感激。
总之,叫人瞧了觉得怪怪的。
“贺衍文,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承平帝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冒出这句话,让身边伺候多年的魏公公也跟着一抖。
靖安伯低头微微欠身,对着承平帝行了标准的一礼。
“镇南将军贺衍文参见圣上,圣上万岁。”
承平帝声音下一秒就冷了下来,“万岁?贺衍文你少给朕来这一套,你心里要是真把朕当万岁,当初也就不会做出那件事了!”
靖安伯在心中苦笑,果然,这么多年下来了,圣上还是忘不了那件事。
只是往事已矣,又怎么能追回。
靖安伯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圣上还是要怪罪,微臣领罚。”
承平帝瞧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暴怒,那压抑在胸腔中多年的怒火一下子像是被引爆了一般,让他整个脸都开始扭曲起来。
承平帝扬手就砸了手边的价值连城的点翠景泰万福纹茶盏,暴怒道:“贺衍文,别以为朕不敢赐死你!若不是当初她替你求情,你早就被朕千刀万剐了!”
靖安伯垂眸,魁梧的身躯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坚定不屈,叫人看了讨厌。
“微臣但凭圣上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