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字排开数十米,竹竿尾部形成一条波浪迭起的风景线。
副手用军服沾油擦拭炮身,偶尔呵一口气在硝烟脏污的地方,再用抹布使劲地蹭,呵护备至。
人人静默无言忙着手头上的工作,洋溢起一张张油渍花旦般的脸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好像遗忘了几十米之外的人字形工事,那里正在战斗,打得很激烈竟然不闻不问。
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一群泥猴似的人影在阵地中晃动,双手提小桶,双人抬油桶,奔赴各个人字形工事,泼水浇地,新鲜。
一瓢瓢带着泥浆的水泼洒在地上,泛起一阵阵烟尘,烟尘之后泛起一股股清凉的气息,驱散了浓郁的硝烟。
清凉的气息弥漫在一排排平躺在地的人影身上,咳嗽声渐渐减少,换上一阵闷雷式的鼾声。
士兵们正在睡觉,遗忘了一切,无视几米外的枪弹浪潮,香甜地进入梦乡。
偶尔一名士兵口中喊出杀鬼子的梦话,睡觉也在杀鬼子,犬养的小鬼子该有多么令人憎恨?
士兵们在梦乡中捉鬼,也有士兵在嬉笑着娶媳妇,嘴巴吧唧吧唧地亲空气,让泼水的士兵流露出笑意、洋溢出一份希冀的面色。
娶媳妇,老子一定要杀光小鬼子回家娶媳妇,老婆孩子暖被窝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不经意间荡起一阵纯真而憨厚的笑声,感染到阻击线上的士兵身上,在把持枪械的律动中偶尔回头瞥一眼,回头时干劲更大了。
奶奶个熊,都是小鬼子祸害的,老子干死你们回家娶媳妇,都去死吧!
世上流传着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对还是错不得而知。
不过人字形工事内很安全,已不再是单纯的阵线,而是堡垒,以鬼子尸体军服装填沙土堆垒的阵型堡垒。
三米多的厚度,中空部位越一米厚,长三米之内,预留进出口与射击孔,分别由两名士兵把守。
延绵八十余米的人字形暗堡驻守着五十名士兵,采用清一色的自动火力压制小鬼子。
伤兵在阵线内压子弹,废弃的枪械扔了一大堆,无视打报废了的废铁,只为暗堡中的兄弟供弹。
这种阵线不外乎鬼子兵难以攻破,子弹打不透,手雷炸不到,唯独被坦克冲垮了一个豁口。
日军在消耗先遣队的战备物资,枪弹也在其列,一心想把先遣队困死在重炮阵地上。
不过五门重炮威武地怒视着南方,一旦观察哨发现日军的车辆与坦克及时地给予轰炸。
先遣队自保的打法,直接摧毁了日军的幻想,妄想短时间内攻入重炮阵地那是做梦。
主要是杨关的命令取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先遣队与国军正式联防,互通信息。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的动向全在掌握之中,促使日军的围剿行动越发吃力,弹药供给不上,人多在先遣队眼里就是一盘菜。
时间似流水,距离决战的时刻临近,杨关被杜鹃心疼地从迷糊之中推醒,他惺忪地睁开一丝眼帘问道:“到点了吗?”
“嗯,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传令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