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人影模糊地显露在视线之内,他们怎么样了?
心有牵挂,也看到了希望,他们没有被日机爆炸的碎片撕碎,太好了,脚步在不经意间增速几分。
五十米,三十米,人影清晰了很多,不好,有血迹,那,那是和尚的背影,他护住了教官,一身血污,他们怎么样了?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发生意外。
数十人纠结了心灵,急匆匆地奔至近前,看到触痛心神的一幕。
只见魏和尚四肢张开趴在地上,撑起身躯,牢牢地护住了零号的身体,他的背上血肉模糊,衣服不存一丝一毫。
血液向左右勒渗出,滴答滴答溅落沙土,浸湿了一片红土地。
“快,快救人,傻站着干什么?”
四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抬开和尚,把他置放在地上,急匆匆地给他上药止血,血液再这么流下去必死无疑。
“咳咳……”魏和尚一阵咳嗽,触动了身躯上的伤口,促使血液汩汩流淌,他浑不在意,摇头说道:“别管我,救零号,救零号……”
“你别动,咱们先遣队什么时候缺过物资?”
一名士兵怒声喝斥,心中亦在埋怨他救护不及时,让教官伤得这么重,不配做警卫员。
杜鹃跪地为情郎擦拭伤口,以盘尼西林粘在棉球上清洗损伤的部位,泪水伴着血红的棉球散满一地。
右肩头上的肉被弹片生生削割,连带削除了一小块肩头骨,血流如注,触目惊心。
“呜呜,止不住,止不住血怎么办?怎么办?”
她彻底心慌意乱,用棉球触碰那颤抖的血肉,彻痛了她的心扉,娇躯跟着颤悸,痛不欲生。
“丫头,你让开,让我们来吧!”
妇人拉开她在一旁观看,紧抱住她安抚,陪着掉眼泪,都是那该死的小鬼子作孽啊!
“快,快快,救人……”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展开救援,消毒,止血,包扎,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救治完毕。
当用担架把杨关抬回阵地的时候,六百人逐次近前探望,带着希冀而来,攥紧双拳携恨离开,奔赴各自的岗位上备战。
十八号一脸焦虑,遍体颤抖,抖动得一身脏兮兮的褶皱军服起了波纹,嘴里呢喃细语:“怎么办?日军四面围堵而来,我们怎么办?”
“打他犬养的!”魏和尚趴在担架上嘶吼,侧头怒视着他咬牙警告:“你小子再敢扰乱军心,老子毙了你!”
十八号回转身,无奈地盯着他,片刻后摇头说道:“你魏和尚不怕死,我难道就怕死过吗?先遣队不能栽在这里,零号更不能被我们连累!”
魏和尚哑然,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愤怒地眼神逐渐缓和下来,瞥眼观看昏迷不醒的教官,一颗心触痛如刀割,泪花闪闪。
“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他需要静养,营养……”杜鹃悉心地喂服汤水,嘴里唠叨个没完,看着情郎苍白的右脸、鲜红的纱布包扎的左脸,一颗心都碎了,碎了!
日军在逼近临淮关,从蚌埠、南线铁路与淮河北岸回援的小鬼子向临淮关聚拢,危机四伏。
先遣队生死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