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希咬着唇角,“路景凡,混蛋!”
室外,冷气袭来,林砚冷的打着寒颤。
“很冷?”路景凡望着身旁缩着头的人。
林砚搓搓手,“冷。比c市冬天要冷很多。”
他笑笑,拿下围巾,披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垂落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到店里就不冷了。”
羊毛格子围巾,带着他温热的气息,林砚脖子一暖,一时间心里已经被他的温柔填满了。
一旁有人在吆喝着——卖冰糖葫芦,老北京特色的冰糖葫芦。
林砚瞧了两眼,心里有几分念想。“师兄,你等我一下——”
路景凡看着她跑过去,他站在不远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一手拿着一个冰糖葫芦走过来。“师兄,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给她买过,糖衣甜甜的,山楂入口酸酸甜甜,她一直记在心里,那时候她真的很幸福,爸爸妈妈还是她的爸爸妈妈。
咬了一口,双眼弯弯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路景凡。
路景凡终于撕开了那层薄膜,咬了一口,嘴巴凉凉的,慢慢地他尝到酸酸的味道,很清新。
冷风呼呼的吹着。
路景凡看着她肿肿的指头,目光怔了一下,昏黄的灯影下他的表情有些不真实,“林砚,过几天我要去法国了。”
小丫头眼睛一亮,“你要去度假吗?法国很美呢。”
他扯着嘴角,一字一顿,“我去定居。”
她刚咬了一颗山楂,嘴角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无意识地嚼动,山楂那苦涩的味道一点一点充斥着她的舌尖。
路景凡的眸子渐渐深邃,“我已经退出这个圈子了,也不会再回来。”
林砚鼻尖酸涩,喉咙也被堵住了。“师兄,你也不要我了吗?”她唯一的信念轰然之间倒塌了。
“林砚,这条路你可以走下去的。”
路景凡撇开眼,不忍再看她。
可是没有你,我走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忍着泪。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了。比赛失利也比不上路景凡离开给她带来的打击大。
“走吧——”他转身。
林砚望着他的背影,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她突然间从后包住了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林砚——”路景凡眸色深了几分。
“路师兄——”她的脸埋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这一秒,她不在乎路人的目光,她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靠近他,抱紧他,可是还是冷。
“师兄,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坚持的动力。以后,我也会加油的。”
路景凡的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
路边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依旧在喊着“卖冰糖葫芦了,正宗老北京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的味道,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是甜的,酸的,还是苦的。
林砚没有和路景凡回酒吧,随便吃了一碗面条,她说要回学校。路景凡要送她,小丫头倔强地拒绝了,“师兄,我不能再依赖你了。本来,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
路景凡知道她心里难过,替她叫了一辆车,和司机叮嘱了几次。
司机师傅忍无可忍,“小伙子,我是正正经经的出租车公司的,我不是拐卖人口的,你把我车牌记下来。”
林砚冲路景凡微微一笑,“师兄,你放心,我没关系的。你回去吧。嗯,新年快乐。”其实她有给他准备新年礼物的,只是现在她拿不出来了。
那笑微微刺痛了路景凡。
路景凡回到酒吧,老戴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林砚呢?”
“回学校了。”
“哎呦,难得跨年的日子,你不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路景凡默了一下,平静地说道,“我和他说了我要去法国的事。”
“靠!”老戴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睁,“你心怎么这么狠。林砚还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
路景凡揉了揉眉心,桌上的果盘还在,前一刻,小丫头还坐在这儿乐呵呵地吃着水果呢。想到小丫头刚刚强忍着泪的样子,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了。
“我先回去了。”他起身,不再多说什么,匆匆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