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穿戴好官服,刚出了后院,就被王管事告知,赵推官已经带人到了正堂,便赶紧往正堂那边走去。
尉氏县衙门的正堂里。
张县令迎上来拱手问道:“不知推官大人今日所为何来?”
推官比县令大半级,所以赵推官底气十足,他似笑非笑地答道:“本官今日来,是为借你的衙门,审你辖下的一桩案子。”
尉氏县令听完只觉事情不妙,当下便想陪坐在一旁听审。
不料赵推官却说道:“今日怕是不方便让张大人旁听了,这桩案子可是和你有些关联。”
张县令闻言脸色一变,背颊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而怒气冲冲地道:“赵大人,我张远为官一方,自认虽无大的功绩,可也是兢兢业业,对辖下之事从无懈怠,大人可不能听信些不实之言,这分明是有人诬陷下官吶!再者说,下官若真有什么过失,似乎也不在大人你的管辖之内吧?”
“张大人为官如何,本官自是无权过问的。”
赵推官慢悠悠地答道:“本官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你而来,只是这状纸之上所告之人,乃是你的内弟周兴,是以为了避嫌,大人还是暂且回避了罢。”
张县令见他如此态度,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正堂。
待张县令离开后,赵推官端坐正堂,开堂问案。
只听赵推官对刘二问道:“你说你那甥女,是被周家大少爷周兴强行奸污,她上告县衙,县令张大人却包庇内弟,打了她的板子,压下了此案,致使她含冤自尽,所言可都是实情?”
刘二忙道:“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赵推官点了点头,便对左右吩咐道:“去传周兴到堂上来!”
周兴被县衙传唤,心里一阵纳罕,自家姐夫怎会突然传自己上堂问案?
等到他被带到县衙正堂时,看到坐在上首的不是张县令,愣了一愣,心里只道莫非是行刺之事败露?当他目光一转,看到堂下边跪着的刘二时才恍然,惊觉事情不妙。
“堂下之人可是周兴?”不待他多想,赵推官已然出声问道。
“正是小人!不知大人传小人到此有何吩咐?”周兴赶紧跪下答话。
“刘二告你强行奸污之罪,你可认罪?”赵推官直接喝问。
“大人,冤枉啊!”周兴急忙喊冤。
赵推官也不和他废话,他方才已经遣人去带人证了。只待人证到了,当堂指认他的罪行,这案子自然也就结了。什么?物证?刘二的外甥女都自尽了,还要什么物证?赵推官审这桩案子,不需要这个。
赵推官今日办案,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等到人证吴大娘和李二狗子被带到正堂,指认周兴后,遂将被告周兴收押,判处绞刑。《大明律》里量刑可按重了判,也可按轻了判,全看大人们对案子是什么心思。李修文没说要如何量刑,他知道赵推官是个聪明人。赵推官的确非常聪明,李公子既没有明说,那自然是往重了判。
至于尉氏县令张远,他无权羁押,只是取了刘二外甥女留在县衙的状纸,便打道回了开封府。要扳倒县太爷,这还需要后边的运作。
正堂那边审讯的结果,张远张县令已经知道了,他知道此案如此审结,自己的仕途便也要跟着完蛋了,他却无力回天,心中只道大事休矣!然后在心里,把自己的内弟,周兴的祖宗十八代全给问候了一遍。
周家老太爷,“笑面虎”周永旺得到县衙传来的消息,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沉吟半晌,写了封信,遣人送往开封去了。这赵推官的态度,很明显是针对他周家而来吶,哪有一桩案子审结如此迅速的?只盼开封府那位能及时出手,救回自己的儿子了。
很快李修文在开封城里也收到了李东传来的消息。对此,他只是淡淡一笑置之,这赵雄赵推官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