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体之前的反应,就这么一愣神,一个人便气势汹汹的扑到了她面前,以沛儿刚一抬头,就对上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以沛儿吓得立马后缩,然后就看到了拿刀人的模样——
五官惨不忍睹的堆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中年妇女身材臃肿,这还不够,一声如同河东狮吼紧接着炸响在她跟前——
“以沛儿!”就如同往常,那妇女手里晃着大菜刀,声嘶力竭的喊着以沛儿的名字,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她,瞪着一双比死鱼好看不到哪去的三角眼,继续吼道:“你又欺负半彤了是不是?!老娘一会不教训你,你就皮痒了,你这个小贱人,不想过活了是不是?!”
而始终在一旁安静的原来那货,正仰着下巴,得意的冲以沛儿无声的笑着。
盯着眼前那时不时晃动的大刀,以沛儿忍不住往后移了两下,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人打断。
“大姐……使不得,沛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大姐不要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一个身穿粗布的女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身材消瘦,就如同这破败的小草屋一般,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发梢有些干枯,细致的不大的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和些微暗黄,却依然能看出来是个美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刚走到她们这里,便一把跪在那中年妇女身边,抓住了她那拿着大刀的手,眼中满是恳求。
那中年妇女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目光凶恶,“你滚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娘肯收留你们就算不错了,还敢欺负我家半彤,存心找死!”
那女子身体顿时不稳,被推趴在地上,以沛儿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赶紧下床扶起那瘦弱的女子,目露担忧,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娘没事,快……你快向姑姑求情认罪,求她放过你这一次。”那女子刚被她扶起来又跪下,还想拉着她一起。
娘?想来这就是这身体的娘亲了,听了她的话,以沛儿反手握住她手腕,作势要将她拉起来,一边不乐意的道:“我才不跪呢,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跪她,她又不是我谁谁谁,而且,你都这样了,还跪在地上作什么,小心着凉了。”
“哟,欺负了我家半彤你还有理是不是?你有本事别躲,老娘一刀砍死你。”那中年妇女一听这话就不得了了,满嘴刻薄,大喊一声,提着刀就又要往她挥过来。
跪在地上的女子吓的大叫,那个叫半彤的女子却是得意的看着,以沛儿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瞪着那把刀,她就不信了,老天爷这么狠心,怎么说她也是一花季少女,别刚刚被硬币噎死再让她被刀砍死!而且,她还不信这妇女真有砍死她的胆量。
果然,那刀挥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那妇女干咳两声,整了整衣襟,面不改色的瞥了她一眼,“哼,这次就先饶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半彤,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拉着那个叫半彤的出去了,踩着躺在地上躺着的破门,以沛儿不忍直视,可怜的门……
那两人走后,地上的女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以沛儿转头见她趴在地上,便蹲下身子拉了她起来,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抬手抚上了她的头发,笑的慈祥,“娘亲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以沛儿眨眨眼睛,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虽说全身上下狼狈不堪,却依旧惦记着她的好坏,当真是当母亲的爱,以沛儿微笑着扶着她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她身侧。
那女子手放在她的头顶,叹息一声道:“沛儿,娘亲对不起你,让你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年亲没用……”
感受着头顶轻软的触感,听着她自责的话,瞳孔映出女子疼惜的神色,以沛儿突然释然了,不管方才那莫名的心疼是不是以沛儿自己的反应,也不管她如何到了这里,她决定了,她要好好照顾她,没想到,时隔几年,老天竟然还能让她享受母爱,这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