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才刚吃了一棵嫩绿的青菜把馋虫全方位地勾了出来,滋润得眼睛都忍不住地眯了起来,耳畔却听见了从远方传来的不该属于此时此地的不和谐的响动。
眉头顿时皱了一皱。
马蹄铁飞奔过草地的声音,马匹与它的主人正身穿竹林,惊驰而来。
千米。
百米。
十米……
到了。
如不出所料,应当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马。
转过头,篱笆门外一匹雪白骏马跃起一双前蹄稳健站定,发出健朗的嘶鸣声,而驾骏马而来的主人则是一个身影神俊非凡的青年,那神俊的青年矫健一跃下了马,随后极其自然地打开了篱门,随后又极其自然地牵着马走了进来。
琀璋有些看呆,半天才看出来这位戴琈玉小冠,穿广袖雪衣的青年她原本竟是认识的。正是谢琰谢公子无他。只是,他又怎知自己现在此处?又怎会如此神情自如地入侵一位只与他见过寥寥几面的姑娘的屋子?
她目瞪口呆地站起来,伸出手去想要叫住他,然而已经眼见他自然又迅速地将自己的马束在了院子里一棵水草丰茂的李树底下。
接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表情万分自然与亲切,将她的呆若木鸡尽数视而不见,自顾自优雅神秀地拱了拱手:
“在下一时信马由缰,误入竹林深处,没想到竟偶遇琀璋姑娘,实在是有缘,只是不知是否多有打扰?”
失误?
可是琀璋看了半天也无法从面前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意外神态,要说失误,她死也不信,但要说是此人仰慕自己,追逐而来,她倒是可以相信几分。
不过他是看不到自己正在吃饭?自然是大大地打扰到了她。
不过也罢,谁让她天生好客,远来都是客,正好做了一桌子菜吃不完,倒也不怕多一双筷子。
“谢公子说哪的话?倒是小女子未曾远迎,又只备粗茶淡饭,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妨坐下尝一尝。”
琀璋早就想将此人收为己用,成为成功道路上的一位帮手,自然装出了一副乖巧的笑容,低着头,还想再做出一些娇羞的神态。
结果半晌听对方没什么动静,她开始觉得脖子有些酸,然后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些什么,连忙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就去给你拿双筷子。”
等她终于在厨房里翻天覆地地找到了一双筷子,也不管是什么就拿了来,谢琰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在石凳上了,正拿着一双美丽的瑞风眼睛打量着自己做的几道菜。
“厨艺不精,招呼不周,还望多多包涵。”
双手递上一双也不知什么动物骨头制的骨筷,琀璋十分谦虚地说。
“哪里的话,姑娘过谦了。”谢琰接过筷子,道,“平日里吃惯山珍海味,今日见到这些家常小菜,只觉清新开胃。”
不过又是些有钱人才有的矫情。琀璋心下想,嘴上却笑着说:“那便多吃些。”
对方倒也果然没在客气,每道菜都尝了几口,细细品味后,笑道:
“没想到姑娘不仅远见卓识,令我等须眉浊物叹服,又精通厨艺,还将此地料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恍如仙居,可真是内外兼修,不可多得。”
这人脸皮虽厚了些,可胜在会说话,听得她内心十分适逸,倘若让他知道自己除此之外还能掐会算,恐怕还得把自己夸到天上去。
琀璋心内受用,正想着何时让他再领教领教自己的真功夫,喜不自禁,却听见对方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
她连忙抬头想看个究竟,莫非是对自己完美的厨艺有什么意见?
“怎么?”
“噢,没事。”谢琰笑道,放下了筷子,“只是美景美食都有了,现在,就差一样东西了。”
他脸上似有一丝美中不足的遗憾神色。
听完他的话以后琀璋自己好像也忽然觉得哪里缺了些什么,对这桌菜也顿时减了许多胃口,托腮思索了许久,究竟是什么呢?
懵懂间有一道念头从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美酒!”
琀璋就差蹦起来喊出这两个字,可是刚喊完,兴奋的表情就转成了失落,她落寞地说,“可是这里又哪儿有酒呢?”
谢琰却没有放弃,充满希望地说:“我去找找,说不定之前的主人还藏着好酒。”
谢公子果然很有行动力,说完已起身,到处找酒去。琀璋心里虽然有所期待,可是又不怎么相信,只埋头继续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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