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锦哥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不会做什么,可显然玉哥不相信她,干脆用两只手一起拉住她的手臂。
锦哥不由翻了个白眼儿,也不挣扎,只是向着门口探了探耳朵。
只听得屋内传来大舅舅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小侄此来,是……所以……和离……还望太太……”
虽然只是这不连贯的几个字眼,锦哥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和离。
真的要和离了吗?
她蓦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玉哥也跟着她一同往后退去。
两人直退到再也听不到屋里声音的地方,这才同时呼出一口气来。
锦哥扭头看看玉哥,玉哥也扭头看着她,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中也满是同样的惊慌。
正这时,就听得屋内一声尖叫:“我不!”
却是母亲的声音。
锦哥和玉哥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齐齐抢步上前,掀开门帘就闯了进去。
却只见郑氏跪在当间,手里执着根簪子对准喉头,“我不和离!”她哭叫道。
“娘!”玉哥见状,直吓得尖叫一声,又忽地一转身,抱住锦哥不敢看向郑氏。
太太也急得扑向床边,几乎从床上滚落下来,一边叫道:“好孩子,千万别做傻事啊!”
郑明仁也被妹妹的决绝给吓着了,不由从椅子上站起来倒退了好几步。
“我不和离,我不和离!”郑氏一边哭叫着,一边用簪子抵着喉头,两只眼睛一会儿恨恨地瞪向郑明仁,一会儿又瞪向锦哥,直把锦哥瞪得一阵毛骨悚然。
那郑明仁只是被郑氏给吓着了,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见此情景,他不由一皱眉,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若真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再也不是我郑家的女儿,没道理为了他宋文省再赔上我们郑家!”
郑氏的手一抖,竟将喉头刺破了一个血点。
“娘!”锦哥不由失声大叫。
太太也叫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儿误了你,你……你就跟着你哥哥去吧……”
郑氏执着簪子死命摇着头,对太太道:“太太别再劝我,我跟夫君早有誓言,我绝不背弃他。”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郑明仁看看郑氏,见她难得地意志坚定,知道事不可为,不禁长叹一声,一甩衣袖,走了。
见郑氏放下簪子,玉哥忙推开锦哥扑过去,抱着母亲大哭起来。
“娘。”锦哥也扑过去,想要替郑氏止住喉头的血,却被郑氏一掌打开。
“我说过,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母亲,你也不再是我女儿!”郑氏转开眼,连看都不愿意再看锦哥一眼。
···
玉哥从郑氏的卧房里出来,见锦哥绞着手在外间走来走去,不由皱了皱眉,冲着立在门口的丫环婆子们挥挥手,令她们退下。
锦哥愣愣地看着她打发走下人,这才低声问道:“母亲她……”
“睡着了。”玉哥答道,又问锦哥:“太太呢?”
“刚吃了药,也睡了。我让奶娘哄着无忧去前院看刚出生的小狗了。”
锦哥疲惫地往椅子里一坐。玉哥也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姐妹俩默默对视着,一时都不想开口。
半晌,玉哥扭头问锦哥:“你到底跟娘说什么了,竟惹她生那么大的气?”
锦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她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啊!
“自打你们回来,我还没怎么跟娘讲过话呢。也就是刚才在客厅时才跟娘说了几句。”锦哥一脸苦恼地道。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玉哥问。
“也就是和离的事。我把你跟我说的意思说给娘听,当时还以为娘同意了呢。”
玉哥一惊,蓦然扭头瞪着锦哥:“你!你……你是怎么说的?有提我也愿意娘和离了?!”
“是啊,”锦哥奇怪道,“怎么?你不是说你也愿意娘和离的吗?”
“可我还没傻到直接去跟娘讲啊!”玉哥愤愤地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吼道:“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别做什么事情总是一根筋行不行?!这种话是我们小辈能说的吗?难怪娘会生你的气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说,在娘看来就等于是你背叛了爹!”
“我那么说?!”锦哥眯起眼,一边重复着玉哥的话,一边歪头打量着她。直看得她不自在地收回手,锦哥这才又道:“其实,你跟我讲那些,就是希望我讲给娘听的吧。”
玉哥的脸微微一白,愣了愣,忙又伸手推了锦哥一把,怒道:“你胡说什么?!”
锦哥被她推得晃了晃,盯着她的眼眸却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她冷笑一声,“你打小就是这样,什么不好说的话你都是拐着弯骗别人去替你说。”顿了顿,又道:“你说娘认为我背叛了爹,其实这么想的人是你吧?是你自己觉得劝娘和离是背叛了爹,所以才觉得娘也是这么想的吧?”
玉哥的脸不由更白了。她刚要张嘴反驳,忽听得前院传来一声尖厉的哭嚎,紧接着,又是一阵喧闹。
玉哥吓得一哆嗦,立马忘了和锦哥的争执,扑过去一把抱住锦哥的胳膊,颤声道:“难、难道是、是那些大兵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