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沉下脸来就说:“没有!”
那声音,要有多硬邦邦,就有多硬邦邦。
苏晋庭心中失笑,脸上还是依旧一脸淡然的样子,“没有就好,电梯来了,进去吧。”
电梯双门一开,美盼迈进去就压低嗓音,“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我和爸爸说什么你也不方便在边上,你在下面等我吧。”
“我在外面等你,和你一起上去。”对于这个,男人态度却格外坚定。
美盼心里气的牙痒痒,可又发不出一点脾气来,加上已经快到黎展明住的房间门口了,她只能整顿一下心情,然后摁了门铃。
黎展明知道美盼要过来,早早就等着了,美盼摁门铃的时候,苏晋庭站在电梯门口,所以黎展明开门,也就只见到了美盼一个人,许久不曾见面的父女,以这样的方式骤然见面,多少是有些尴尬的,美盼此刻也是将之前那些小脾气抛之脑后,到底还是率先出声,喊,“……爸爸。”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现在还肯喊自己一声爸爸,黎展明就算是再小男人的人,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冷血动物,这个女儿……他的确是宝贝了20几年,有些感情,也不是只有血缘才能够凝固起来的。
“盼盼,进来再说吧。”黎展明打开了门,看了一眼身后,不见任何人,问了一句,“你一个人过来的?”
“我和晋庭。”美盼侧身进屋,“不过他在外面等我。”
黎展明点点头,两人进去之后,苏晋庭才从后楼梯口晃了晃身,见黎展明关上了门,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一接通,他马上就问:“事情都办好了么?”
“……差不多2个小时的样子,我就会带人过去。”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入裤袋,顺势插着双手,就这样倚在后楼梯口的扶手处,想着这些日子来,他的宝贝儿那别扭的小样子,他哪会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才这样?
不过他倒真不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只是因为之前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妥当,而且他认为所谓的惊喜,在人的心理上看来,应该就是那种过山车一样的感觉——就是要在她失望,又不带任何期望的时候,突然给予她一个与众不同,她必定会记住一辈子。
苏晋庭这样霸道的男人,在有些人生独一无二的大事上,他认准了,他要给的就是最特别的,然后他自己心爱的女人,必定是要感动,是要记住,狠狠地记住,一辈子。
………
***
美盼和黎展明在客厅坐下来。
黎展明是知道美盼怀孕了,现在小腹都已经是微微隆起,虽然是传着一些宽松的衣服可以遮住一些,可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他这点还是瞧得出来的。
他给美盼倒了一杯温牛奶,送过去的时候,却是见美盼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牛奶有点腥的感觉,美盼觉得不太舒服,黎展明连忙拿开了牛奶杯,一时更是手足无措。
“……我以为孕妇喝点这个会好一些。”他是之前特地出去买的。
“不是,我只是有点恶心。”美盼解释,“现在偶尔也会有点反应,没关系,我喝点开水。”
“好,我去给你倒杯开水。”
牛奶换成了开水,美盼浅浅抿了一口,客厅一时又沉默了下来,气氛僵硬尴尬得很,美盼从最怕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最尊敬的男人,现在却连说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人在老天的安排面前,真是渺小得可怕。
“……爸,您现在过得好吗?”终于还是她先开的头,就是这个开场白,显得很苍白。
黎展明失笑,“盼盼,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喊我一声爸爸,你应该都知道所有的事实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在我心中,您始终都是爸爸,其实我们不需要这样客套又生疏,我之前在那个小村子里面见到您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相对无言,爸爸,您是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最信任的人,不管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我都知道,这么多年来,您为我付出的,是最真实的父爱。爸爸,我都感受得到,谢谢您,还有……对不起。”
黎展明没有想到美盼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受宠若惊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他犹豫了一下,才说:“……盼盼,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一切也算是注定的。”
“代我妈妈说的。”美盼抬起眼帘,真诚地说:“我知道,当年是妈妈欺骗了您,后来事情变成了这样,妈妈的责任最大,我虽然不是男人,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爸爸,我希望您可以原谅妈妈,她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和您联系,只是不想让您更深陷在这样的局面之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