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卢湛箐陡然怒喝。
羸弱的身子因为她的恼怒不住的颤抖,唇色更是苍白傀。
她,卢湛箐,堂堂卢尚书之女,即便深知若有所为,当受其苦,可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赘!
“你不过一个奴才,胆敢如此对我?”
卢湛箐嘶吼,此刻她的身上已经全无了先前的优雅。
桐梓看在眼里,面上并没有什么异色。
虽说他一直是伺候太子的,可这种女子的嘴脸,他也尚算是见到过不少。
“奴才自是不敢,只是太子有令,奴才也不敢不从!”桐梓再度恭敬躬身。
而随着桐梓的话音落地,已经有几名侍卫靠上前去。
若是不从,他也只得用非常手段。
…………
卢湛箐恨恨的盯着,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她若是挣扎,一定能逃开!
可逃开之后呢?
——就会什么都没有。
“站住!”卢湛箐低喝。
那几名侍卫立定。
卢湛箐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的往前几步。
眉眼盯向让人恶心的药碗,即便手心不住颤抖,最终,她还是拿了起来。
碗中的药液荡起波澜,卢湛箐狠狠的咬住唇角,
她睇过旁边神色不变的桐梓,嘴角泛起一抹冷嘲,“这是什么药?”
“奴才不知!”
桐梓回答。
卢湛箐嗤了声,“不愧是在太子身边红人,既不知道这是什么药,都敢如此,就不怕哪天主子怪罪?”
桐梓垂首,没有回答。
卢湛箐眼中泪光一闪。
她刚才这话无非就是给自己留些颜面。
既然人家是太子殿下的红人,这药碗当中的药是什么,自是早就知晓的。
“我会喝这药,只是今儿我必须要见到太子殿下,不然……我情愿一死!”
卢湛箐的声音几若飘忽。
桐梓的眉心紧了紧,转头叫过来身后的一名侍卫,“回禀太子殿下!”
侍卫应诺。
看到那个侍卫离开,卢湛箐闭了闭眼。
端着药碗的手指端细小的青筋微迸。
似乎是转眼,又好像过了千载。
那名侍卫回转。
冲着桐梓微微点头。
桐梓看向卢湛箐,卢湛箐唇角一扯。
雪白的手臂一抬,那碗汤药灌到喉咙里。
苦,几乎想要把一切都呕出来的涩充斥。
卢湛箐面不改色,一口气喝完。
“啪——”
药碗被摔成破碎,卢湛箐转身进入房间。
桐梓等人退下。
门外,仍是侍卫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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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
两个时辰之后,唐浅浅梳洗完毕,也用过了早膳。
太子殿下仍在。
忙碌了这许多日子,某位太子终于是“放假”了?
唐浅浅心头有这个疑问,只是十分识趣的不问。
难得这位能陪在她和福儿身边,怎么也不好煞风景,是不是?
于是,聊天,下棋,用膳。
悠闲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午休的时候。
而大半儿天也没有看书看卷宗看奏折的某位太子竟也真的躺下小憩。
偌大的床上,帘帐掀起。
南耀羽靠在床沿之侧,衣衫半敛的唐浅浅依偎在他的怀里,犹如海棠春睡。
宁静,美好。
只是说到底,唐浅浅还是不能藏得住什么心事的。
午膳的时候,她看到春晓和桃香说了什么,而听闻之后,桃香的面上显然一沉。
虽后来桃香并没有和她说什么,也便是说春晓说的也并无大碍,只是隐约的“清风斋”三个字,她还是从春晓的口型中得知。
她没有刻意的要人把昨儿晚上的事情告诉这位,可这位清晨说的那番话还有这几个时辰的举动都已然昭告他清楚的很。
几过犹豫,唐浅浅扯了扯南耀羽胸口的衣襟,轻声问。
“……怎么处置卢昭训?”
南耀羽倒也没有什么异样,闭着眼睛,伸手把她靠拢在自己身边的小手拉扯了过来,
“……如她所愿!”
“……”
唐浅浅怔了怔。
她自是记得卢湛箐昨儿说了什么。
微微垂眸,唐浅浅揽住南耀羽的腰身,“她也是蛮可怜的……”
南耀羽一动,反手捏了捏唐浅浅的手背,在唐浅浅想要挣开的时候,南耀羽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眼底笑痕浮动,
“——若不是你,她会可怜?”
嘶——
唐浅浅咬牙,撑起身子一本正经的瞅着南耀羽,“若不是她觊觎你,她才不会可怜!”
南耀羽失笑,“觊觎本宫的人岂止她一个?”
唐浅浅眼底一动,毫不犹豫,
“见佛杀佛!”
“……”
南耀羽的眸色幽深如墨,转瞬晕染开。
随后,唇角笑意湛深,托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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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
清风斋,
宫灯明亮。
寂静的内室,淡淡的血腥气隐暗而过。
浅黄色的身影立在屏风之外,屏风之内。落下的帘帐之中,盈盈不堪的身形靠在软靠上。
苍白的面庞如雪,便是在这一片隐隐的血腥当中,凄艳无双。
“既然太子殿下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柔弱的声音似乎隐有情意。
外面的人影一动,却是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恐怕此刻,你恨不得本宫死吧!”
“……”
床上的卢湛箐咬着唇角,被下捏着几枚绣花针的手一紧,
她闭上眼睛。
几个时辰之前,腹中彻骨的痛意,眼前褐红遍地的血,几乎再次经历了一遍。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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