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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红烛火光摇曳,夏小鱼坐在房里,一只手里捏着从头上拿下来的喜帕,听着屋外的人声,心里一阵茫然。
按之前与马书玉的约定,没有拜堂,只是选了个吉时,形式上用软轿把她从前院抬到了后院这个布置成洞房的房间里,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留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等着“新郎”到来。
夏雪珠离开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大概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心里渐冷,陆迁定然能找到自己的,只是等他找到自己的时候,夏小鱼可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夏小鱼了。
她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一片瓷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瓷片凹凸不平的边缘,看样子还算锋利……这块瓷片是从夏雪珠房间里一地的碎片中随手捡的,其实,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能用到它。
一点儿也不希望……
满哥哥,你在哪儿呢?还活着吗?
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么久没有消息,是不是你已经在滁州的战场上……如果是这样,也许今天晚上,我就可以见到你了……
想起楚满哥轮廓分明,英气勃勃的面容,她伤感无助之余,竟然勾唇笑了一笑。
这时候,就听见门外笑声阵阵,越来越近,看样子是马书玉等人来了。她心里一紧,把那块碎瓷片牢牢地捏在手里,双眸死死地盯着闭着的房门。
“恭喜你得偿所愿啊……”外面传来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这一次,要不要哥哥陪你一起啊……”
夏小鱼死死地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现在外面的人太多了,等马书玉一个人进屋来,也许还有机会。
外面的马书玉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也没了分寸,啐了虞钟一口道:“本公子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能这么轻易拿出来分给你用?”
虞钟也不以为忤,笑道:“你还不是为了人家没答应你提亲嘛,说得这么宝贝,我说是你睚眦必报,心眼比女人还小……”
“哈哈,今天就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马书玉拍拍虞钟的肩道,“你放心,好东西兄弟我不会一个人独享的,可是今晚……不行,”他抬手指了指屋里,邪邪笑着俯在虞钟耳边道,“这里面这个,可是出了名的辣,等我慢慢地调教好了……”
这时候,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低声对虞钟道:“司稽处巡防来了,说是要进来察看。”
虞钟和马书玉都是一愣,虞钟转头看了一眼马书玉轻道:“不妨事,近来京城巡防一日比一日严,应该是例行巡察,我出去拦一拦就是了,”他看了看面前大红灯笼高挂的新房,勾唇一笑,“你只管好好地享受吧。”
虞钟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两三个小厮正在和巡防的官兵交涉,虞钟走近了,冷笑道:“是谁说要进我的府里搜查的?现在巡防的规矩是都要入府搜查了吗?”
领队的梁进对虞钟拱了拱手道:“呵,虞大公子,其实是因为我们遇到有人投说,贵府有人强抢女子入府,所以只能按例进府查看……”
虞钟一怔,不明白梁进何处来的消息,又来得这么巧,但他毕竟是经事历物多了的人,并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安,随即冷笑道:“呵,只是凭有人信口胡言,就要搜我的家么?刑例哪一条允许你们这么做了?”
“虞公子想必知道,现在的京城防卫不同往日了,一个月前就已经下了公文,只要是巡查有疑,刑部和司稽处随时可以进户查看,虞公子,得罪了。”梁进不卑不亢地答道。
“哼,别拿刑部和司稽处来压我,告诉你,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是刘齐来了,本公子也不会让他进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梁进见他耍起横来,一时也没了主张,对方毕竟是工部尚书之子,不管怎么样,也是不好随便得罪的,自己也只是在街上突然遇上一名女子投诉,加上因付超之前有传过刘齐的话,要严查周围闲置的宅子,他这才一边派人回去送信,一边带人匆匆赶了过来,可是看样子,自己根本是进不去的。
虞钟见梁进犹豫不决,轻蔑地一笑,转头对身边的小厮道:“关门。”
梁进一见,连忙出声:“等一下。”
“你还想干什么?想硬闯不成?”虞钟大声斥道,“你睁眼看看这儿是谁家的地方!”
梁进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片刻就到了面前。
梁进转身见了来人,喜出望外,拱手中气十足地大声喊了一声:“大人!”
这来得也太快了,梁进惊喜之余,有些疑惑,随即又见刘齐身后跟来了的马上下来的人竟然是陆迁,这下他就更意外了。
刘齐几步上了台阶,还没等他说话,虞钟便先喊了起来:“刘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公报私仇吗?”
“把门打开,司稽处巡防,阻扰办差者刑拘十日,虞公子,你是想再进一次刑部大牢吗?”刘齐冷冷地道。
虞钟心里一阵发虚,却又强撑着冷笑道:“刘齐,别拿这一套来吓我,你今天若是敢强闯,我就敢去告你强闯民宅,滥用职权!”
刘齐眼中寒光闪过,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来,一脚踹在了半开的门上,虞钟被门扇重重地一撞,惨叫着摔在了一边。
“进去,给我搜!”刘齐转头吩咐梁进,然后回转身跨进了门槛,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虞钟,扯了扯嘴角阴笑道,“行,虞公子你尽管去告。等我搜了你这府里,你再慢慢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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