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连忙又赶去了自家的点心店,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
夏小鱼听出来是吴婶子的声音,心里一喜,看起来元晋事情办得不错,让两位老人过得还算愉快。
她欢欢喜喜地走到门前,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站在柜台后的刘元晋第一个看到了她,却傻愣愣的半天没说话,夏小鱼笑呵呵地上前去,把手里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又在柜台上拍了一记:“喂,元晋,发什么呆?难道我变了样子了,认不出来了?还是你真的成呆子了?”
刘元晋回过神来,局促的一笑:“小鱼,你回来了?”
突然再看见她,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让刘元晋发现,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远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深,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惶惑不安。
夏小鱼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对他扬起颌,调侃道:“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还问这样的废话……”
刘元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想,她说得没错,自己刚才那句话的确是句废话,可是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这丫头,就会调皮!”吴婶子走了出来,在边上笑着道,“元晋是老实人,你可别欺负人。”
“咦,婶子,你怎么这么偏帮着他,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呢,你才认识了几天啊,你就这么偏心,”夏小鱼一脸难过地样子,拉着吴婶子的手摇了摇,撒娇卖痴,“我好伤心。”
吴婶子在她手背上拍了一记:“你少装样子了,以为我才认识你第一天么?反正你不能欺负元晋。”
“行行行,我不欺负他,我送东西给他,行不行?”夏小鱼收了痴样,笑嘻嘻地把桌上小包大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狭长盒子来,递给刘元晋,“元晋,送给你的,”
和她相处久了,刘元晋也学会了不讲虚礼,不客气接过来正要打开,夏小鱼道:“据说是很正宗的很有名的徽州狼毫呢……”
刘元晋手一抖,抬眼看了她一眼道:“谁跟你说徽州狼毫有名?”
谁说的?
当然是楚满哥说的,在夜市上,她说要买支笔送给刘元晋,楚满哥就是这样跟她介绍的……
她对笔墨纸砚这些并不了解,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个万能的度娘帮忙,在这里,她就只能听楚满哥的了,笔也是楚满哥帮她选好的。
夏小鱼看刘元晋的表情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下问:“怎么啦?徽州的狼毫不出名吗?”
刘元晋深呼吸,憋了一口气,垂着眸看手上的盒子:“没什么,出名的……出名的……”
“那你慢慢欣赏啊,我进去看满哥奶奶去。”夏小鱼开开心心地拉着吴婶子进厨房去了。
刘元晋苦笑着打开盒子,却真的意外了一下。
他原本听了她刚才那句“徽州的狼毫”对这份礼物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只是本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的观念和“她送的,无论什么都好”的想法,准备只是看看就好好地放起来,可是盒子里却的的的确确是上好的毛笔。
两支京都尚文局制的五紫五羊的兼毫笔,用来书画,正好适用。
刘元晋定定地看着这对“徽州狼毫”,眼中溢出柔和的笑意来。
夏小鱼走进厨房,一眼看到满哥奶奶正在搬笼屉,连忙上去帮忙:“我来。”
“回来啦?”满哥奶奶松了手,让她把笼屉接了过去,笑着道。
“嗯。”夏小鱼简洁地应了一声,手脚利落地把笼屉垒起来。
“奶奶,我给你和吴婶子也带了东西回来,两块绸一块布,给吴叔带了根旱烟杆。”
“哟,你还给他带烟杆,那他这下更要使命抽烟了。”吴婶子笑嗔道,“你这是紧着让他抽多些啊?”
“哪儿啊,我这是拿来给您做家法用的啊,”夏小鱼调皮地做对吴婶子眨眨眼,“要是吴叔不听话,您就用这烟杆敲他。”
吴婶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这真是个好家法。”
满哥奶奶笑着直是摇头:“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
夏小鱼拉着满哥奶奶在旁边的桌子边坐下来,道:“我不在这些天,辛苦您和婶子了。奶奶,等过些天我把对面的茶楼盘下来,我们就可以重开容华楼了。”
“容华楼?”满哥奶奶眼神中光彩闪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她注视着夏小鱼的双眸,微笑着道,“为什么你要重开容华楼?既然是你自己盘下来的,你应该取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名字啊?”
“我就喜欢容华楼这个名字。”夏小鱼没有回避满哥奶奶的目光,坦然地道,“我喜欢容华楼,十几年来,容华楼就是我的家,我喜欢那里,所以我想叫它容华楼。”
“可以吗?奶奶?我可以给它取名叫容华楼吗?”
吴婶子在旁边唏嘘出声,满哥奶奶脸上的笑容渐深,尔后,她微微点头:“可以,就叫容华楼吧。”
夏小鱼欢喜地道:“那就这么说定啦。等容华楼开业,奶奶和吴婶子都要一起留下来,我们还象以前一样住在一起……早上,我还可以吃吴婶子做的葱花蛋面,烙面皮……”
“象以前一样?”满哥奶奶的笑容慢慢隐没下去,夏小鱼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
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呢,最重要的主角已经撂下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缺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夏小鱼一下子住了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补救,只能傻傻地坐着,一言不发。
“好啊,就住在一起,”最终还是满哥奶奶出声打破了沉寂,“这样,晚上我也能找个人陪着聊天儿啦。”
“是,是,”吴婶子附和了一句,“只要有小鱼在啊,这家里就热闹多啦。”
“这件事还得和元晋商量一下,毕竟你们合伙开的店子……”满哥奶奶道。
“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之前就合计好了的,就这样办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小鱼跟茶楼的老板见了面,谈妥价钱,签了傅别,然后便开始筹划起装修容华楼的事情来。
她大部分搬用了容华楼的装修形式,只是保留了茶楼原来的演曲说书的一块位置。
刘元晋这几日都在画画,准备开业的时候挂在雅间和大堂,
原本他是建议去买几幅字画,夏小鱼瞪着眼道:“你以为我们很有钱,是土豪吗?放着现成的不用,我干嘛要去花那个钱?你好好的画,挂起来啊,不会比那些名家大师画得差。”
不可否认,夏小鱼煽动人心的本领是一流的,这一番话说得刘元晋既无奈又很受感动,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去画,画画用的笔就是夏小鱼送给他的“徽州狼毫”。
夏小鱼趁着空闲,又带着礼物去见了林双儿和孙贵,她给林双儿带了京城的凝烟阁的胭脂水粉和异香香囊,送给孙贵的是条犀皮腰带。林双儿很是开心,又很羡慕,对夏小鱼道:“下一次,我也要去京城看看去,要是我,一定玩得不想回来了。”
夏小鱼笑道:“你要是真的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一定还是觉得南隅最好呢。”
孙贵也说:“对啊,哪里都不如自己家里好啊。”
“哼,”林双儿哼了一声,睨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连十里地以外的地方都没去过,真是没用。”
孙贵脸一红,闷头不说话了。
夏小鱼推了林双儿一把道:“你倒是有出息,那你怎么总是让人家帮你搬这搬那的,有出息,这些事儿就自己做啊?”
林双儿胳膊肘擂了她一下,嗔道:“你就会说我,我到底怎么你啦?”
“你没怎么我啊,我这是路见不平就要踩,不然你老是欺负二牛。”夏小鱼和她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又道,“孙小蝶呢,我回来怎么没见着她?我也给她带了一大盒胭脂呢。”
“她啊?还没嫁呢,就已经住进人家家里去了,反正她也不嫌丢人……”林双儿撇了撇嘴。
夏小鱼愣了一下道:“怎么回事?”
孙贵挠了挠头道:“听说她家继母又打她了,打得挺狠的,她就跑了,后来有人说,她跑到崇庆县去了……”
“就是你那个大表哥‘吹死牛’的家里去了,不然她还能跑去哪儿……”林双儿补充了一句。
夏小鱼心里一沉:“这样不太好吧,小蝶怎么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