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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骗人的。”旁边一个鹅黄衫子的年纪比夏雪珠稍大些的女孩子撇了撇嘴,“我认识清哥哥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他打牌,更不消说和你们玩牌了。
“你不信?那就去问问啊,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们。”夏雪珠不高兴了,冷眼看着那个鹅黄衫子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是京都卫大将军项华的妹妹叫项知琳,几个女孩子中,她对夏雪珠最是冷淡轻视,所以夏雪珠也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容倩,你去问。”那个娥黄衫子的女孩子轻轻推了推容倩。
“你怎么不去啊?”容倩撅了撅嘴,“你和我三舅舅不是更好说话吗?我可怕他骂我。”
“不敢去问啊?要不要我帮你去问?”夏雪珠得意扬扬地道,刻意显出自己和刘齐的关系很是亲近。
项知琳脸白了一下,咬着牙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我们也不玩了,一会儿戏就开场了,我们也歇歇说会儿话吧。”旁边的女孩子连忙来打圆场,“不打了,不打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各自拥着两个人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来嗑瓜子吃零嘴喝茶。
夏小鱼看着这一出,又看看座上妇人们的脸色,都很是平静淡然,唯有何竹枝见女儿得了胜,一脸扬眉吐气的骄傲样子,不禁低头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没多久有家人来说戏台那边可以开场了,众人便又在陈刘氏的引领下转到了花园。
夏小鱼故意落在了后面慢慢地走着,无意间见项知琳和刘齐竟然也落在人后,就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她猜想大概项知琳是为着夏雪珠那番趾高气扬的话心里不爽,便来向刘齐兴师问罪了。
项知琳心情不好,也没注意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小尾巴,只顾很不满地对着刘齐说话,夏小鱼零零碎碎的听了几句,果然是在抱怨之前打牌时发生的事。
“以往……你都没陪我们打过……”
“她算什么人啊?……”
刘齐听得有些无奈又无聊,随便地转了一下头,一眼看见了身后的紫竹边月白长裙的一角,心里一怔,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夏小鱼被刘齐这一眼看得心跳了一下,只怕他发现了自己,倒以为自己故意在这里偷听,可是他们两个占着去花园的道儿,她又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她想了想,索性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在席上没吃几口,肚子饿得很,正好趁机去看看厨房在哪儿,顺便找点吃的……
或者先把厨房的位置探明,等会才好从花园里溜出来……顺便找点吃的……
要找到厨房很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耻下问”。
一路上夏小鱼遇见了好几个丫环家仆,她很和言悦色地向他们打听厨房的位置,只说自己听说陈家的厨房特别的好,所以想参观一下。
虽然对于客人这样独自一个人乱窜,家人们表示有点疑惑,但是都很训练有素地没有多问,恭恭敬敬地指出了厨房所在的位置。
找到陈家的厨房以后,夏小鱼站在厨房外看了看,里面人来人往,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况且自己这一件曳地长裙,大概在厨房走不了两步,就留下汤汤水水的“罪证”了。
她很惆怅地看了两眼,左手按了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只能转身回去了。
扮淑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她怅然地走在园中小径上,绕了好几个弯才找到出后院的月亮门。出了月亮门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湖心小亭,亭台连廊跨于湖上,夏小鱼停下来歇了一歇,她坐着想了想,还是回花园好,好歹那桌上应该会有些点心什么的,尚可以充饥。
“在想什么?”身后有人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夏小鱼惊了一下,回过头去,刘齐负着手,脸上带着笑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夏小鱼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看,刚才在去花园的路上,他和项知琳明明就站在自己前面说话,什么时候跑到后面去了?
刘齐把她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勾唇轻笑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夏小鱼说完想起“你”字太不尊重了,又加了一句称呼,“刘大人。”
刘齐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负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伸到她面前:“给你。”
他左手中提了个食盒子,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得到热气蒸蒸,肉香扑鼻而来。
“我随便拿了一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给我的?”夏小鱼大喜之下,又心生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东西吃?”
“和一些年纪大的人坐在一起总是会拘束些,吃不饱是很正常的事。”刘齐轻描淡写地道,他并没有说,他早就知道这场宴的目的是什么,也可以想象自己两个姐姐在席上的表现,所以也就很容易猜到,作为被观察对象的夏小鱼,定然是不可能好好吃东西的。
“吃吧。”刘齐很随意地在她旁边坐下,把食盒放在了两个人之间,说着话,他又抽出右手来,居然手里拿了个酒囊。
他拨开酒囊塞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手扶着廓椅,身子往后靠在亭柱上,眼睛没再看夏小鱼,只看着亭外,很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并不在意她什么反应。
他这样的表现让夏小鱼心里突然轻松起来,她毫不客气地揭了食盒的盖子,只见最上面的是一块大大的猪肘,颜色金黄,油光透亮,色香俱全。
“嗯,不错。”夏小鱼自说自话,一层一层把三层食屉摆开来,第二层是清炒油菜,第三层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拌木耳一边是一小碗米饭。
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填饱肚子了,夏小鱼很知足。
“你刚才不是和那个项知琳项小姐在说话吗?”
吃起东西来的夏小鱼,防备度降低了很少,也忘了尊称刘齐刘大人了,刘齐有些小小的自满,“吃人嘴短”放在他身上如此,对她也是很适用的。
“难道你刚才看见我了?”夏小鱼又问。
“嗯,我看你一个人往后面走,怕你迷了路,所以过来看看……”刘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找,我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可是厨房人多,我不太好意思进去,而且我穿了这个长裙子,一点也不方便。”夏小鱼毫无戒心地对他剖析自己面对厨房时的心路历程,“真是太麻烦了。”
“呵,”刘齐认真地看了她两眼,心里暗想,麻烦虽然麻烦,可是的确好看多了。
“怎么啦?”夏小鱼看他看得认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不禁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用手背在唇边拭了一拭。
“没有,没什么东西。”刘齐连忙转开了目光,又抬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你喝的什么酒?”夏小鱼突然问道。
“从厨房的拿的新做的米酒。”刘齐答道。
“我能试一试吗?”夏小鱼扒光了饭碗里的饭,把碗伸到了他的面前,“闻起来很香。”
刘齐讶然看了她一眼,夏小鱼端着碗笑笑地看着他:“可以吗?”
“行。”刘齐笑道,往她碗里倒了半碗,“这些就够了。”
“好。”夏小鱼点点头,并不急着喝,举着碗看着他笑。
刘齐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是要跟他干杯的意思,便笑着拿酒囊碰了一下她的酒碗,然后对她举了举酒囊,“喝。”
“谢谢。”夏小鱼诚心诚意地道,“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只是一点吃的而已,不必这么客气。”
“不只是这一点吃的,我是要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忙,‘君子一品’还有孟梁岭的事……你冒着险去赎我,又替我们安排了那么多,谢谢。”夏小鱼对他举了举手中的碗,很真诚地道,“这杯酒,我敬你。以前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计较。”
一直以来他在她心目中是个傲慢无礼的世家弟子,对他的态度大多都是冷淡疏远的,要不就是冷嘲热讽,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温和有礼,一贯沉着冷静的刘大人顿时有些反应不及,竟然破天荒地有些口吃了:“你……这个,我,……我只是顺便,举手,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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