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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那是有意气她!”怀襄怒极,猛然出手。纺然只觉周身如坠冰渊,竟在刹那间就被无数冰刺凝结了血脉。
纤然见状,惊吓之余双膝跪倒,“国主,姐姐她,她也只是太过在意国主……”
“天天跟在我身边,却在暗中使尽花招!”怀襄袍袖一震,白光如练环绕纺然。再一阵光芒骤减,待等恢复寻常时,纺然的身形已变回成为小小翠鸟,哀鸣着落在了树下。
*
颜惜月与夙渊道别后回到凤锦楼,想着怀襄说过的话,还有纺然透露的讯息,始终心神不安。
纺然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是暗示怀襄还做了什么对不住萦歌的事情,才使得萦歌最终离去,不再出现。而这在怀襄自己那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说出的。
她在楼中等待了许久,只盼着天色快些变黑,可又担心纺然出尔反尔,不愿再跟她细说其中的隐情。
忐忑之中,时间慢慢流逝。好不容易等到新月初升,星辰隐隐,她来到楼前张望,却望不到纺然的身影。
她又疑心纺然会潜入凤锦楼,于是支开了侍女,独自坐在屋子里等待。但直至月上中天,也没等到她的到来。
颜惜月觉得是纺然骗了她,因此趁着侍女还未上来,推开侧面的花窗,身形一纵便掠下楼去。
她沿着小径一路躲闪,来到了凤锦楼南侧花园里的竹木小屋。
夙渊就暂住在此,屋里还亮着灯火,想来他也还没有安歇。
她蹑手蹑脚地到了门前,轻轻扣响。
里面起先很是安静,过了片刻,才有人走近,将门打了开来。
“夙……”颜惜月才叫出声,看到灯火掩映下的那人,却呆住了。
一袭白衣的怀襄站在门内,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早有预料。
她却惊讶万分,继而警觉道:“夙渊呢?!”
“出去了。”
“半夜三更的他跑出去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怀襄却道:“那你为何半夜三更来此找他?”
“我……有事找他商议!”颜惜月恼怒地冲进小屋,见桌上只摆着酒壶酒杯,夙渊却不在其中,更是不安回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怀襄失笑:“我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了他,只怕也并不容易。你没见这屋子里很是整洁,根本没有打斗的样子吗?”
“那他……”
他慢慢踱来,“只怕是出去寻找纺然了吧?你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对不对?”
颜惜月愕然。
怀襄哼了一声,坐在了桌畔,“惜月,为何你来到了青丘,我这身边就发生那么多事情呢?”
“……我问清了事实真相之后,自然就会离去,不会再打搅你。”
“真相?”怀襄抬头望着她,眼神幽然,“你到底还要知道什么?”
颜惜月沉吟一下,道:“你已经知道纺然的事了?”
他颔首,“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会在此等你?”
“那纺然呢?”
怀襄温柔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她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颜惜月震惊后退,“你,你将她杀了?!”
桌上烛火摇曳,映出怀襄沉郁神色,“我是这样残忍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
他略显不屑地侧过脸,“我只是将她禁锢了起来,又不曾要她性命。”
“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了?不然你怎会如此动怒?”颜惜月隔着桌子看他,“你是不是还做过对不起萦歌的事情?所以一直心怀歉疚?”
怀襄静默地坐了片刻,道:“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我一心待她,她却总是想着那位天神,不愿接受我的好意。我到最后已经竭尽心力,见她还是冷冷淡淡,不由起了烦躁之心。青丘国中美人众多,她们都对我心怀爱慕,为何偏偏萦歌就不为我所动?这样想着,我便有意亲近美人,想要以此试探萦歌的心意……”
颜惜月愣了愣,惊讶道:“你,你怎么会想出这样愚蠢的方法?她本就不甚爱你,看到你流连美色之间,岂不是更冷了心肠?!”
怀襄苦恼异常,“我那不是已经毫无办法了吗?!任凭哪个男人到最后也会失去耐心,反正她对我那样疏远,还不如放手一搏,成则成,败则败……再说我也暗中命令纺然在萦歌身边作为内应,要是看到萦歌伤心难过,务必先劝说一番,让她知道我的苦衷,随后我再出马,说不定还有奇效。谁料到纺然竟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反而在萦歌面前说我素来没有定性,萦歌心灰意冷,加上得知了天神后来遭遇磨难,因此忽然不告而别,再也不曾见我一面!”
颜惜月无言以对,这怀襄虽然贵为国主,但看来还是个孩子心性。
“那也怨不得萦歌,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说不定当初再等几年,她就被你打动了呢。”
“谁说是我耐不住寂寞?”怀襄连忙辩解,“我也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不过与美人们欢饮了一场,哪里知道萦歌就此决绝而去……”
颜惜月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再向我解释。”她想了想,又问道,“萦歌在临走之前,曾遇到的那个散仙叫做什么?或许找到此人,就能知道她所倾慕的男仙到底是哪一位,这样一来也能知道她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襄愣了愣,半晌才道:“这个……她不曾说过。”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颜惜月不悦,“那萦歌的故乡是哪里?”
怀襄一听这个问题,便高兴起来:“这个我知道!西王母山间有沃野,其间鸾凤栖息,万木生灵,那里便是萦歌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