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衣服,露出了平坦的肚子。
李道玄医者仁心,根本没有杂念,专心地为顾诗诗下针,一针一针均匀地扎下去,顾诗诗的肚子上很快就扎满了十几根针。很快地,顾诗诗的表情没那么痛苦了,整个人放松下来。
王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拧干毛巾,一点一点为顾诗诗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李靖一直赞李道玄医术惊人:“李老,您看看能不能帮她把病治好?”
“如果我可以,我一定会治她,但是她已经病入膏肓,我只能说,我尽力。”我知道李靖并不想为难李道玄,他只是太无法接受顾诗诗这个病了。
王瑾劝李靖:“别为难李老了,他会尽量为诗诗减轻病痛的,现在他和威尔利的医生专家们都合作地很好,我们把诗诗交给他们吧?”
病痛得到暂时缓解的顾诗诗开口道:“李靖,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由得心一颤,现在的我,不也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吗?命运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还应该庆幸有这么好的医生们为我治病,增加我治愈的几率。
“李老,我还能活多久?”顾诗诗问出了这句大家都不愿意问起的话。
李道玄一脸皱纹但并不显沧桑,心怀柔仁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不凡起来。他捋了捋胡须,算了算,说:“如果坚持服药和针灸,应该可以多过一年。”
顾诗诗的脸上浮起笑容,她感激地看着李道玄:“谢谢,一年都够久了。”
在所有人都看着李道玄的时候,我瞥见李靖背过去抹了眼泪。
王瑾的电话响了,她拿着手机出去接,不知为何,看到王瑾故意不当着我的面接电话,我有种说不出的预感,不好的预感,会是谁呢?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呢?
李道玄慢慢撤下顾诗诗肚子上的银针,李靖扶她起来,这时,我们看到了顾诗诗那久违的温柔笑脸。
王瑾回到病房,说:“洛天有事情要谈,我先回去了。”
“什么事啊?”我忙问。
“你就好好歇着吧,别操这么多心了。”说完王瑾就走了,留下我在那儿久久不安心。她这是在回避我的问题吗?还是真的只是不想**心?
待到李道玄、顾诗诗他们都走了,我打电话回公司。
“喂?”电话那头钟一贤接了起来,如果是谈生意,王瑾一定会叫上钟一贤。
“王瑾回来没?”
“回来了,和客户谈事情呢。”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和客户谈事情。
“就是上次那个高木。”
什么?刚刚放缓的心现在又重新纠起来,怎么是高木?
“他们有相关的业务要谈吗?”我问。
钟一贤也感到奇怪,说:“好像没有吧?反正我这边没有相关的事务需要谈。你是不是有什么疑虑啊?”
所以说,男人都是了解男人的,钟一贤很快猜出我的心思,安慰我说:“你就安心在医院待着吧,听说你快手术了。王瑾这边我帮你看着点,有情况会告诉你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
“哪里的话。对了,我昨天还跟苏夏说,你进手术室之前,我们都去陪着你,带着孩子也去。”
看看钟一贤这心胸,这气度,相比之下,我常常自愧不如。长久以来,自知是辜负了不少女人,看来这一劫,是上天给我的考验,也算是负了这么多女人所付出的代价。
手术在即,我的心情也越加复杂。
晚上的时候,小萌值班又偷偷跑来陪我,见我情绪不高,她先是人小鬼大地数落我不该半夜跑出去,又问东问西地关心我的病情。
不过,我始终没有怎么搭理她,心思根本都不在她身上,我心那个忐忑啊,就像等待着别人给我宣判量刑一般。如果我说自己是大老爷们儿一点都不害怕手术,那一定是假的,我怕的要命,我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完成,说白了,我根本没活够呢!
想起很久没有给家人打电话,拨通电话一一问候,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对于自己的病情我只字未提,若真的即将结束生命,至少也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开心两天。
这么久以来,每天的生活都忙碌而过得飞快,为何这两天的日子仿佛是数着分秒过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做什么都觉得格外漫长,也许这就是心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