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财富和权力,同样不值一提。
学生年代的一大好处是只要你成绩足够好,无论表现得多么奇怪和孤僻都会被视为理所当然,再加上那是高三,没有人对我的变化感到惊奇;我如愿独来独往,日渐寡言。
我顺便也研究了那些我没有记忆的事情,通过“我”留下的字迹、对居所和服饰的改换、为我的成绩做出的卓越贡献、周围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那个“我”的表现非常接近我,我知道“我”一定很聪明,并且意识到我的存在。
但那个“我”和我仍有不同,我说不清楚,却能感觉到,大多数时候“我”是波澜不惊的,只是极其偶尔,感觉到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冷酷和目中无人的暴虐。
有人开玩笑似的对我说过:“你有时候会很可怕”。
我开始写日记,介绍自己的情况啊介绍他们的处境啊介绍这个世界啊。我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毕竟这整件事情都太奇幻了,对当事人而言,冲击力不亚于亲眼目睹恐龙灭绝。
可是有人回应了,他留下了名字。
他们陆陆续续留下了名字。
不管事实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唯一的答案是,当我失去意识之后,有别的灵魂控制我的身体,要不然就是我自己分裂出了他们——老实讲可能性不大。我觉得我和他们之间的鸿沟就像弱智和爱因斯坦之间的差距,尽管都是人类,却完全是两个物种。
身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要承认这一点居然并不难。
那个“我”很可怕。
——或者说,那些灵魂很可怕。
……真是日了狗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是我的朋友,虽然他们着实可怕并且不太正常,可他们不会伤害我。
说不清这种自信从何来,但我由衷确信。
现在是高考后的暑假,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昏睡了足足有一周。
一周可以做很多事情,特别是对于我的朋友们来说。他们在使用我的身体时往往还保有自己的能力,而他们离开后我会随机得到他们的某部分能力。
小小的缺陷是我得到的能力是不能提升的,因为我其实没有理解它们,我只是能使用它们,就像睁开眼睛就能视物,我不需要思考,我就是能做到。而让我苦恼的是本能是很难抑制的,比方说我逐渐习惯分析怎样用最省力的方式结果太靠近我的人。
就是你想的那个结果。
我是说,杀人。
我不想知道一周里使用我的身体的家伙干了什么,因为我的朋友们中有洁癖的手上都有人命,都是视凡人为蝼蚁的人物。我只祈祷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次长达七天的失去意识让我有种预感,有什么超出我的预料的事情要发生。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网页登录,然后查询“本市事项”。
页面相当简洁,大堆的符号和数字,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就学会了使用这个“暗门”。朋友大致介绍过这就是一个搜索引擎,连通官方数据库并且进行归纳,也就是说,基本上天家的人知道的我都可以知道。我很少用这个,尽管朋友保证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察觉到他动过的小手脚。
……是的,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和你相爱相杀的宿敌,但我真的是个良民,对于被掩盖的真相也没什么好奇心。
刷新出的列表表示没有人失踪没有大型案件没有人无故死亡,或者准确地说,死亡率在正常的范围内浮动。只有一些宛如智障的盗窃案、抢劫案和诈骗案,这个人流量极大的旅游城市风平浪静得像是一具尸体。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以往每次有两三天的时间我不在,我们市里都会出那么一点事情。这次没有,我只能猜他们是到别的地方折腾去了。想想,七天时间……只要有钱,随便绕地球飞上几圈——而我的朋友,当然有办法弄到钱。
我不敢再想了。
……麻麻我好方。
因为我相信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可以完美地扫去所有的痕迹,而只要不涉及我的日常生活,种花家依然欣欣向荣,世界大体还能维持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和平,直白地说,只要他们不让我犯叛.国.罪,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这条件实在是宽松得像是某些人的裤腰带,所以愉快地玩耍着的小伙伴们遵守了,投桃报李的(我猜测),他们做什么都不避讳我,还会提醒我这段时间注意些他们犯了点事啊什么的。他们竟然还愿意帮我上课和考试,我简直感动得泫然欲泣。
对了,他们还顺便给我解决了一点点人际交往上的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