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么多年过去,对苏卉的感情越来越淡的同时,他的心里对严婷林的爱就越来越深。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永远也不能恢复到没有一丝痕迹。
即使现在的沈泰森多么爱严婷林,也不会让她感到多一些的幸福。因为他心里曾有过一个人,并且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候。
这个伤害是一辈子也恢复不了的。
沈泰森说,“我总觉得很对不起林林,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以后,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过的幸福。”
苏卉听着他的承诺,想起了那个在她婚礼那天在后台跟她说了一番话的女子。
——其实,阿森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你,是真心的喜欢你,他总说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以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我,只是自己没有觉悟,其实不是的,他最先喜欢的人是你,他是后来被我感动了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他始终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不懂感情,所以他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我。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介意当年的事。
苏卉为这对夫妻感到默哀。
苏卉说,“你真正喜欢的第一个人不是我,是严婷林。”她是微笑着,字句清晰的说出这句话的。
沈泰森哑然,看着苏卉,一时竟忘了反驳。
苏卉看着他讶异的表情,笑颜逐开,她说出这句话是由心的思考过的。
她说,“你喜欢我是因为好奇,觉得新颖。但是我觉得严婷林应该才是你至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沈泰森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他说,“我喜欢过谁只有我自己清楚。”
他的语气是非常平缓的,没有很冲的火药味,也没有像是故意跟苏卉作对,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苏卉对于沈泰森忽然有些幼稚的回答而对他有了些改观,这样的他和记忆中那个少年很像。
沈泰森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心里还是挺腹黑的,不论是谁,触及到他的某个点上,他照样会回击。
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是否是他喜欢的人。
苏卉笑了,点了点头,赞同的说,“是的,谁爱谁心里晓得。”
沈泰森忽然说,“苏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完全是我不对,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苏卉的笑容淡了一些,瞬间有些郁郁寡欢了。
沈泰森对此毫无反应,他只是想要把握这次机会,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话。
不管她是否会真的生气转身离开,他都想跟她说出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沈泰森看着苏卉,目光如炬,他说,“我不知道顾紫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对你而言是多么的重要。那件事发生之后,你的反应让我看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闻言,苏卉愣怔住了。
——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这句话是庄木东曾对苏卉说过的。
当时她以庄木东局外人的身份反驳他不理解她对他的情感,那时的她理直气壮。而今,面对沈泰森的话,她竟害怕起来。
害怕他说的话是真的,害怕那时的她真的并没有多喜欢他。
她愣住的看着他,心跳的很快。
沈泰森忽略苏卉的反应,他接着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就急着和我断绝来往,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你就应该来找我。你可以对着我哭,可以责怪我,但是你不能那样拒绝我,把我越推越远。”
他说,“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对我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所以才不愿意跟我联系了。”这句话原本应该是疑问句,可从他的口中说出,却变成为肯定句。
苏卉急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是喜欢你的。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想你念你这么多年,直到结婚前还曾有过幻想。”
她有些慌乱,解释的话没有经过思考便说了出来,“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比喜欢杨景初还要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住了。
沈泰森没忘记苏卉已婚的身份,没有忘记那场婚礼上她穿着婚纱幸福的笑。
苏卉愣怔住的原因是她意识到自己说出那句“比喜欢杨景初还要喜欢你”之后,满心的后悔。
杨景初和沈泰森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年少无知时曾默默喜欢过的少年,且分不清那种喜欢是源于爱情还是崇拜。
一个是除了他没有人能让她开心,没有人能给她幸福的杨景初。
苏卉有些慌神,她害怕让杨景初知道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她尴尬的端起杯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垂首不敢看沈泰森。
沈泰森凝视着苏卉,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青雉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沈泰森说,“苏卉,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你真的喜欢过我。
苏卉默然不语,低着头视线落在咖啡杯上,杯沿有她淡淡的口红印。
从前的他们俩就像两个扯着橡皮筋的小孩,都怕手疼,害怕被皮筋弹到手指,于是一个人后退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匆匆的追过去;一个人转身走的时候,另一个人会惊慌失措;他们总在错过,距离越来越远。
没有默契应该相互走近,拉近距离。只想着要挣脱掉内心的那个束缚。
气氛有些凝重,这一天的他们,注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完全的整理疏通。
放了那么多年,好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多事情因为时间久远而变得模糊不堪。
就像他说她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就像她说他曾经住在她心里好多年。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黄昏渐渐的黯淡,夜晚来临时,窗外的街区亮起灯火,稀疏少人的街道变成拥挤,人海如潮。
他们终于不再纠结是否曾经相爱过。
终于能平静的促膝长谈,不再因为一点事情而各执一词。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换了另一个味道,从热气腾腾渐渐变得冷却。
他终究要说出那些话了。
聊了那么久,苏卉已经能够心平气和,不再因为一点有关记忆的事而内容破涛汹涌。
沈泰森说,“那晚解释,我话没说完你就走了,我想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可能真的很大。那晚我想告诉你,我原本的想法和我最终出口拒绝你的原因是不一样的,我说前程很重要,考上大学才是关键的,是我自私的觉得这样的理由能激励你,我也是抱有私心的,我想着这样拒绝你如果你还能继续坚持下去的话,你就是真的喜欢我。”他笑了,脸颊的酒窝依旧明显,那样的笑容已经看不出他内心对此有怎样的情绪。
一个下午过去,他总算能平静一些。
沈泰森说,“那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确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所以就随心所欲。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那时候我觉得距离是验证情感是否牢固的最佳办法。”
“谁知道,拒绝你之后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我更加想念你。”
苏卉笑了。
原来那时候聪明如他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沈泰森凝视的苏卉,诚挚的说,“苏卉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为当时的幼稚道歉。”
沈泰森等了苏卉十年,从等着她回头来找他,到后来只求能等来与她心平气和的促膝长谈的一次机会。他不再奢求在一起,只求她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将这十几年来的所有,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解释一遍。
他不求她能原谅,只希望她别因为他的过错而愧疚。
他不愿意看见她因内疚而郁郁寡欢,他想留给她的回忆都是美好的,日后想起时脸颊会露出浅浅的笑意,仅此而已。
从想要陪在她身边护她一世周全,到后来的只求能和她回到当初好朋友般的关系,现在,他只希望它日在街上遇见,她能坦然面对他,或笑或者平静的和他打声招呼。
仅此而已。
沈泰森说,“我像你道歉,是我将你完美的初恋破坏掉了。是我没有好好的给你一个美好的高中时代,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大胆一点,从那天你给我送药离开的时候,我便喊住你,对你说‘我们恋爱吧’”。
他说,“你别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要把我没说过的话全部都说给你知道。”
他含笑看着她,目光坦然,已经没有任何关于爱情的思绪,他说,“你要记住,你的初恋并不可悲,那是段最美好的时光,因为那不是你的一厢情愿,那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初恋。”
苏卉的表情有些阴郁,并没有因为沈泰森的话而感到开心,她反而更加的愧疚了。
苏卉抬起头,望着沈泰森,她轻声说,“对不起。”
沈泰森疑惑的看着苏卉。
苏卉说,“其实,顾紫的事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初恋很失败的借口。”
很失败的初恋这句话,让沈泰森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