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继续疯狂。
文心也变得似癫似狂。看着彭坦满腔怒火,她突兀地仰天大笑。那种笑,说不出滋味,是一种放任,是一种嘲笑,更是一种不甘心……
愤怒并未完成,目睹文心出乎意料的反应,彭坦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暴怒地宣泄之后,文心却用这种“以柔克刚”的方式将他彻底完败。之后,纷乱的思绪还未及恢复,他便迫不及待的吼道:“够了,我知道你在嘲笑我,可我并不介意。我只想说的,我爱上了你,你也可以爱别人。可你知道,默默是我朋友,你可以爱上别人,可就是不能爱上默默,你明不明白……”
文心内心怔了一下,彭坦激情的告白,让她完全明白,刘队临时之前的笑容,是告诉她,这次潜伏任务并未失败,而是用鲜艳的热血赐予任务新的转机。短暂的思考后,她做出了令纪默默和彭坦为之疯狂的举动。停止了那种笑,倏然变得沉默,她用灼热的双眼盯住彭坦,缓缓向他走进。
气场瞬息之间放大,让“勇猛”的彭坦无所适从,他木然地盯着文心,身体本能向后退却,可他的速度显然不及文心。随着距离的渐进,他几乎嗅到了文心侵略性的味道,当文心与他“零距离”之时,那种暧昧的热气伴随冰凉的雨水交相呼应,弄得彭坦举棋不定。看着彭坦这种示弱的举态,她浅浅一笑,对着彭坦的嘴唇缓慢地质问:“你是说,你爱上了我,对吗?”彭坦回答:“对,我爱上了你,可你却……”这次,文心阻止了后话,直接将彭坦的嘴堵住。彭坦愣住了,他木然地让文心拥抱轻吻,那种感觉如在梦中。终于,彭坦的双手也抱住了文心的身子,他的亲吻犹如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犹如畅快淋漓的狂风暴雨。他们在广场上旁若无人地激情相拥,全然不顾坐在地上揉脸的纪默默,直到纪默默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吼了句“够了”之后方才作罢。可停止之后,文心随即泪如雨下,她使劲推开彭坦,不顾一切地冲入远方,直到雨雾将视线完全阻隔,方才醒悟。只是激情过后,望着远方的雨幕,彭坦始终难以释怀。激情戛然而断,擦着嘴气息难定,他还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破空的声响将他震醒。纪默默倏然发难,未及反应,彭坦右腮已挨了一拳,那一拳虽然不重,却打得突如其来。几个趔趄夸大了攻击强度,强烈的疼痛感也激起了彭坦的愤怒,他疯了一样进行还击,两个男人打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相互攻击,打得难分难解,直到雨幕渐歇,双方鼻青脸肿方才收工。两人相隔不远,互相看着对方,大有为爱牺牲的决绝。片刻之后,纪默默笑了,只是那种笑牵扯伤口,致使痛苦的笑变得别捏滑稽,弄得彭坦也别扭的笑起来。
纪默默吐了口血水,骂道:“你他妈就是一疯子,你完全没有懂文心她为何会这样。事情也并非你所看到到那样的不堪,起码我还能做到信任自己的朋友,起码能‘朋友妻不可欺’。可你呢,连我们的信任也抛弃,你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彭坦同样一腔怒火,他反击着说:“对,我是疯子,我已经被我的爱情折磨成了疯子。你曾经说过,不求爱情‘犯难成灾’,只求独一无二,可我真正找到了我的独一无二,却变成这个样子,你说我能不疯吗?至于你说得信任,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我怀疑的是我自己,我对她的不自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纪默默再次笑了:“彭坦,你真的不了解文心,你们经历的种种她已经告诉我了,她只是在寻求内心的平静,我也相信她是爱你的,只是她爱你的方式异于常人而已。你要知道,共患难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况且她还为你开枪杀人,这种勇气,足见她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所以,请你珍惜你的感情,更珍惜这份爱,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纪默默衷心的劝诫,发自肺腑的话语强烈轰击彭坦的心脏,所谓“旁观者清观局者迷”正是如此。想到酒吧的邂逅,昏迷前的“真情告白”,锦里的追逐欢乐,电话里的隐晦对话,甚至欢乐谷那场为爱的奋不顾身,都让他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忧郁的女孩儿,文心!
冰凉的雨水尽情冲刷,绚丽的光晕若隐若现,将文心孤独的身影裁剪的凄凉孤寂。她拖着虚弱的身体,随意找了家路边大排档,疯狂的点了几十份小吃。老板看她那样,还好心劝诫她,说,姑娘你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不如先点个几份,吃完再说!不识好歹的文心并不理会,还恶毒的训斥老板,说做你的生意,你管我能吃多少,给你钱就是了。她的话将老板噎的哑口无言,老板老婆更是气急,直接牵着他的耳朵,口中更是市井之徒地骂骂咧咧:“老娘看你是皮痒了是不,看见漂亮姑娘就哈喇子满口流,我看你在南方过惯生活了,学些下流眼神那是无师自通啊。”老板痛得呲牙咧嘴,口中也在不住告饶:“老婆,老婆,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不敢了。”大排档食客颇多,看见老板如此窘态,都在笑着起哄,显然是经常光顾于此。老板娘依旧训斥,说你还敢有下一次,看我还怎么收拾你。
言尽于此,老板又是乖乖的继续工作。
彭坦迟到的醒悟,疯狂地冲进雨幕。纪默默坐在地上,笑看那义无反顾的背影,他知道,那个曾经玩世不恭的彭坦已经死了。他揉搓着肿胀的脸颊,口角边缘的血迹也已被雨水冲淡,正想起身离开这个斗争之地,裤兜里的手机倏然的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接通电话的同时跑向了广场茶亭,耳旁的风声促使电话对面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
纪默默问:“莫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莫凯龙说:“……哦,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的话,到我这里来一趟……”
纪默默问:“什么?没听清楚!哦,知道了,我在香槟广场这儿,也没什么事儿。行吧,我待会就过来。”
喘着气,刚讲完电话,他也到了广场茶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