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韫仪急切地道:“儿臣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但是高句丽……”
不等她说下去,杨广已是拂袖转身,背对着她道:“郑英,送晋阳公主回去!”
“是。”郑英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韫仪身前低声劝道:“公主,您就别再惹皇上生气了,快回去吧!”见韫仪不说话,他趁着杨广没看到,凑到韫仪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您要是真想劝皇上,不如去与皇后娘娘说,若是她出面,皇上指不定会听。”
韫仪无奈地点点头,起身朝杨广的背影施了一礼,低声道:“儿臣告退。”
虽然韫仪依言退了下去,杨广心头的烦燥却是有增无减,一把将御案上的酒盏扫落于地,喝斥道:“摆宴,传乐姬!”
这一夜,乾元殿整夜笙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焚香之气传遍了整个紫微宫,即使是离乾元殿颇远的长生殿亦能闻到。
韫仪扶槛而站,默默望着乾元殿的方向,她已经说到那个地步,父皇却依旧听不进去,始终认为造反一事,是那些刁民作乱,只要派兵镇压即可,却未曾想过,兵亦是民,当一天,那些兵面对他们相识之人,甚至是至亲作乱之时,手里的钢刀还能挥下吗?
君王虽高高在上,可若没了那些看似渺小的百姓支撑,根本什么都不是,任何一个王朝,想要长治久安,都必然要以民为本,可惜父皇双耳只听到夜宴笙歌,却不曾闻百姓哀呼惨嚎,唉……
在这一点上,父皇确实输了李渊不止一筹,难道……大隋江山正要被李氏之人取而代之?
不,不行,不论李渊如何贤明仁德,如何受弘化郡百姓爱戴,始终只是大隋的臣子,他该做的是助父皇治理江山,而不是行谋逆之事。
韫仪暗自一攥手,在心底发誓,她既是父皇的女儿,就一定要代父皇守护这片如画江山,绝不让杨氏之外的人染指分毫!
这般想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李世民……思及这个名字,韫仪心中有涩亦有甜,不知他私放自己之事,有没有被人发现,希望没有,否则纵然他是李渊之子,怕也难逃责罚!
他们……以后,怕是再没机会相见了吧?
不过韫仪知道,不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会记得那个温润如美玉的男子,记得……她低头,掌心是一颗小小的珍珠,正是当初李世民用来替她洗脱杀害春秀嫌疑的那颗,她后来一直带在身上,即便是逃出弘化郡后落魄到饿肚子之时,也不曾卖掉,对她来说,这是李世民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一名宫女瞧见她手里的珍珠,好奇地道:“咦,奴婢怎么不记得宫中有这么小的珍珠?”
虽杨广对韫仪态度冷淡,但从不曾亏待她,赏给长生殿的东西,总是最好的,连几位皇子也不能比。
如意闻言,也凑过来瞧了一眼,“是很小,看样子仿佛是公主裙裳上的装饰,可是从那里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