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打趣似的化用了诗圣杜甫的这句诗词,转而严厉的告诫道:“瞻儿,这是你第一次亲历战场,以后未必有这样好的时机,你要珍惜,不要被太多儿女之情所累。”
“皇爷爷,我明白你说的道理。你以前叫孙儿做任何事孙儿都做得到,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孙儿一直努力不去想微妹妹,可是到了这儿,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我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总是出现微妹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我好想立刻见到她,跟她说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她不在我身边,我这些话没处说,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好堵好堵…….”
朱瞻基把手放到心脏的那个地方,觉得那儿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要抠出来的感觉,他的声音变得有点飘忽:“我只好把这些话写成信,哪怕是在信纸上倾诉一下,我的心里也觉得畅快一些……其实有时候我也好瞧不起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皇爷爷一样,拿得起放得下,谈笑间儿女情长随风过……”
朱瞻基似乎心中早已困顿太久,此刻被人点开话题,便有点恣情纵意,话题收不住了似的滔滔不绝。
他忘了面前的人,既是他的皇爷爷,也是一个统领天下的王者,怎么容许有人一再忤逆他的意旨。
朱棣刚才能够放下皇帝的身份,像个长者一样倾听少年朱瞻基的心声,已经是破例了。可是,当朱瞻基说到“像皇爷爷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之语时,显然作为孙辈,已经僭越了。
“是么?瞻儿?”朱棣硬生生的截住孙儿那似乎止不住的倾诉,忽然大手一挥,从袖袍里甩出一叠白花花的信纸,散落在营帐里,然后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朱瞻基顿时像打了个寒战一样,僵坐在那儿。半晌,他又缓缓站起来,小心地一张一张把那些写满相思的信笺捡起来,纸张又不少,放在一起,厚厚的,朱瞻基认真地把它们叠成一个大大的心形,然后存放在自己紧挨心脏的地方。
这纸张纸质坚硬,原本是行军打仗绘图用的,朱瞻基找不到信笺,竟然就用它来充数,将相思之情涂满宣纸。纸张有不少,这几乎是一本随军日记了。放在一起,厚厚的,就像一本大书。
朱瞻基认真地把它们叠成一个大大的方形,然后存放在自己紧挨心脏的地方。
把那些写满相思的信笺紧贴于心脏的皮肤放好,朱瞻基再一层层的穿好衣服,这样,谁也看不出来,皇太孙的胸口间,会有什么异样。
藏好信笺的朱瞻基忽然变得精神一振,就如把自己的心事也深深的掩藏了一样。
从小就伴随在他血液里的使命感,使他渐渐冷静。
和皇爷爷相处多年,早已经心灵相通的朱瞻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太让皇爷爷失望了。
他暗暗在心里下决心,后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做出一点让皇爷爷满意的举动来。
六月。大军进至撒里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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