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吟吟道:“知道吗,见你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变成我大嫂。因为啊我担心将来我喜欢的那个人,他万一迷上了你该怎么办呢。”我嗔怒地轻斥她的不正经,不觉暮阳染了血色,微风吹来拂落了花瓣上的露珠,极小的水滴竟像长了翅膀朝我飞来,我下意识地躲避却又躲不开一着急全身都出了冷汗。心里陡然生出的恐惧在身里聚了层气力,迫使我猛地睁开眼,半窗斜月,没有冬雪,没有梅花,只有简陋潮湿的茅草屋。夜寒空有凄凉意,聚散须臾间,原来是做了一场梦。我摸了摸颊边流下来的泪水,像梦里的露珠般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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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笙跟我说过那些话之后的几天,我满脑子里都是李世民和他的影子在不停地交替转换,迟至昨夜的那场梦让我想起了自己偷生洛阳所欠下的一笔债。
碧涛春水,杨柳青青,天边金露成霜,云随雁字长。
我轻轻推开门,笙哥正在窗下抚弄他的玉箫,走近时发现他面色不甚很好,透出浓沉的倦意,像是昨夜也没有睡好。见我来了,他从身后搬来一个缺角的木凳子,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我不坐了,笙哥,我来是有事想跟你说。”
见他点头,我斟酌着道:“我想去城里打探一下韦家的消息,我独身一人在洛阳的这两年他们兄妹都对我很好,如今落难也是被我连累,我想我不能坐视不理。”
萧笙放下玉箫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得,你不知道韦曦教了我些武艺,寻常人都不是我的对……”飘游的视线无意落到桌上,落到刚刚被放下的玉箫上,我奇道:“咦?笙哥,你为什么把箫放到盛饼的碗里?”
他微怔了怔,“是吗,方才没看见……”伸手去拿却偏离了位置抓了空。
我突然有些心慌,抓着他的胳膊将手放在他眼前晃,急切地问:“你的眼怎么了?”
萧笙丝毫没有被我焦虑的情绪所感染,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合清已经给我看过了,头上的伤影响到了视物,至多不如以前清晰不会失明。”
“合清……你们都知道了就只瞒着我!”我仰头扯着他的手怒道:“合清知道什么,他是郎中么,他说不会失明就不会?万一将来眼睛瞎了你找谁说理去,走,现在就跟我走,我们看郎中去。”
“你们哪儿也不能去。”
沁凉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一身寻常装束的瑶姬出现在我们面前,清冷的面上带着不容违抗的神色。我愣住了,感觉握着我的手用力地捏了捏,萧笙已经开口道:“夫人放心,我是不会带瑶瑶出去得。”
回过神来的我忿然道:“怎么不出去,不出去你怎么治眼睛?”
瑶姬望着我冷嘲地笑道:“治眼睛?你知道现在城里有多少人在找他,又有多少人在找你吗?若是一个不小心给他们抓去了,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还治眼睛?”
想起昨日与傅合清的谈话,我不禁凉凉道:“姑姑尽管放心,若是被抓住了我绝不会供出这里,绝不会连累到姑姑。”
听到这句话原来就冷艳的眉眼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骤然便扬起手朝我挥来,我只觉身体上受了一股力道眨眼间已被推到了一边,撞在桌上的一瞬响亮的巴掌声森森落地,抬眼,萧笙已替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我心疼地摸他印上红痕的脸颊,不由得怒从心来方想上去理会,柳婶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捏着几个用粗绳儿绑在一起的纸袋殷殷劝道:“不要吵了,小姐和夫人都不要动怒。我今早从附近的尼姑庵里要了点明目的清茅草药,公子先敷敷试试,看看有没有用,要是没用再去看郎中也不迟嘛。”说着便往我怀里塞,望着柳婶紧张的慈眉善目,默默地将草药收在了怀里。只听瑶姬冷哼了一声,已拂袖走了出去。
柳婶留下不厌其烦地劝了我一阵,便急急地离开了想是又去劝瑶姬了。萧笙目光深沉而严肃地看着我:“你不该这样跟瑶姬公主说话,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除了她走丢的女儿七月她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换做除你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她根本没必要如今天一般躲躲藏藏。”在他清柔平静的嗓音里心里猝不及防所跳跃出来的躁动早已平静下来,只是极短的时间,我已为方才的无礼而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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