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反抗者之外,根本就已经没有多少南岭人在乎了!无论如何,我们也只是叛军而已!像是我的外祖母那样振臂一呼,山呼海应的幻想,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啊!”
塞西文娜双唇颤抖着,颓然松开了一直搭在短剑上的双手。
爱黛希尔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终于把自己最亲密的闺友说服了,说实话,她很害怕,很害怕,如果塞西文娜也跟复仇之剑的那位性格豁达的统领一样,决意与帝国统治者一决死战,寻求千分之一不到的可能性,去同时暗杀南岭大公全家,然后利用南岭动荡的乱局,伺机拥护爱黛希尔建立起新王朝该怎么办。
幸好,塞西文娜没有那样的远见,也没有那样的胆气与魄力,更没有那种哪怕毁灭整个南岭,也要实现自己的理想的绝对信仰。
今天就是复仇之剑计划行动的日子,因为爱黛希尔在作战会议上的央求,翼之所在的年轻人全部被作为接下来叛乱的种火而没有参与进这次袭击。而她央求塞西文娜带她出来,也并不是打算向依文伊恩通风报信,而是准备亲眼去静候——
倾巢而出的复仇之剑的覆灭。
在赌博场上,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中奖率,但是却全部都在赌自己不会是那十分之九——但是那多么可笑,如果所有人都能成为那十分之一,那么概率还有意义吗?
飘渺不定的运气,你说人们为什么那么相信你,认为自己才是那真正的上天垂幸者?
然后大笑着,把自己葬送进地狱。
“同情心不是同理心。”“不当的希望带来绝望。”“仅仅是有爱与荷尔蒙不足以拯救世界。”
依文伊恩的每一句话都在爱黛希尔的脑海中肆意扩展,所以爱黛希尔不决定行动,她打算给南岭长生种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验证依文伊恩的教诲的机会——所有人都在期待这样的结局,所以她根本无力阻止。
只有在这时,她才真正地明白了自己的苍白与无力,愈加认识到依文伊恩口中的“势”的可贵。
。
“……为了银玫瑰与皇帝,为了南岭与艾诺利亚……”
南岭总主教亚尔林看着阅兵台下,身穿帅气制服,唱着军歌,以整齐的队列,踏着奇怪却有力的步伐,齐齐走过的新模范军,忍不住撇了撇嘴。
说实话,亚尔林不太懂军事,不过以他的观点来看,新模范军整齐的制服与方阵,比起南岭军团虽然着甲,但是各家的家徽或战旗,把队列弄得huāhuā绿绿的方阵,虽然看起来确实赏心悦目,但是防护能力上却显而易见地弱了不少。
当然,对于他一介总主教而言,这种东西再怎么样也好,最让他不能忍受的一点是——
这么帅爆了的新模范军军歌里,居然没有提到诸神的祝福!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可以?!帝国所有的正规军军歌中,敢不提皇帝与帝国的有——他们教会的圣骑士团就是——但是敢不提诸神与教会的,却绝对没有!绝对!
所以亚尔林差一点就冲着依文伊恩的背影冲上去了,不过一想到这位银玫瑰家的小爵士,在向圣城要到总主教一票否决令之后,居然没有立即把自己踹走这点,他还是整理了下面部表情,挂上了笑容——
“伊恩爵士先生,听说这新模范军唱的歌词是你写的?”
依文伊恩下意识地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亚尔林一眼,南岭总主教怎么说也是权贵,只要还不打算跟教会撕破脸,像是典礼这样重大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要象征性地邀请一下的。
不过看起来我们的亚尔林总主教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地过了头,居然在教会袭击完公爵府后,还敢应邀前来——依文伊恩之所以没有把他立即踹走,也只是因为在跟教诲派决裂后,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而相比一个无法合心合意地老奸巨猾的陌生对手,在南岭老老实实地当了好几任总主教,不说有功但是至少无过的“老实人”亚尔林,最起码看上去要顺眼得多。
于是很清楚公爵府的那次袭击是圣行所私下组织的依文伊恩,倒是没有像谈判时那样给亚尔林脸色看,和颜悦色地问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亚尔林总主教大人?”
“嗯,听起来,这首歌里好像没有提到诸神与教会?”亚尔林用商量的语气跟小了他整整好几轮的依文伊恩说道“伊恩爵士你的教籍,教皇厅前不久不是就已经批下来了么?那么身为教会教士的一员,你怎么能忘了在歌词中加入唱颂诸神的祷词呢?”
依文伊恩愣住了,他盯着亚尔林看了半天,直到把莫名其妙的亚尔林看得心理毛毛的还未罢休——
他是真没想到,亚尔林居然提这个要求。
看他满脸皱纹,笑得一脸风和日丽的样子,敢情还真把依文伊恩当成一心向教,就是立场有些麻烦的教会好基友了?!
依文伊恩一脸无语,亚尔林这总主教当的,教皇厅打算与南岭决裂的消息一点都没得到,一旦教会与南岭陷入战争状态,措不及备之下的他肯定会成为教会方的第一个牺牲品。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依文伊恩倒是回了个笑容,点了点头:“好啊,我回头就加上。”
依文伊恩答应完,一转头就把这根本没可能兑现的承诺抛到了脑后,不过话又说起来——
如果诸神教会最后缩卵了话,他加几句歌词又有何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