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事之前,就把李霍跟素来同他交好的那些军官都给囚禁起来,幸亏小唐到的及时。
怀真听闻无事,也便放心。忽然应玉道:“起事我倒是想跟你说件儿好事的。”
怀真忙问究竟,应玉笑道:“我听说,昔日土娃去詹民国的时候,你给他做了一个香囊呢?”
怀真奇道:“是有此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
应玉道:“你果然还不知道呢?唉,是你的那个香囊救了土娃……听说,你们府三爷问你要的药方子?”
怀真点了点头:“这又如何?”
应玉因紧紧地握着手,低声说道:“昨儿他回来,格外高兴,我因问起来,原来是在西南边陲,因都是湿地密林,那些负责巡防边境的士兵们,常常遭受毒虫侵扰,苦不堪言,每天都会有人遭殃……前个月,兵部赶送了一批香袋过去,命士兵们每个都佩戴上,近来有信回来,那毒虫伤人的事儿,一个月才只出了两件,偏是那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戴香囊的……”
应玉心里高兴,双目含笑看着怀真,道:“妹妹,可都是你的功劳呢。”
怀真听了这话,不敢就信,睁大双眸看了应玉半晌,道:“我并不知此事,只是三爷跟我要了方子去……就没下文了,我也没问他,他也不曾同我说……”
应玉点头笑道:“你不必疑心,此事是土娃跟我说的,难道有假?他又是喜欢,又是忙的,昨儿都天黑了,还想要来府上见你呢,是我拦着,说是今儿我来,他才罢了。”
怀真笑道:“也跟我不相干,我只说了方子罢了……其实那方子要调也是有些难的,难得有人能调的好,我倒是放心了……都是三爷他们的功劳罢了,若是他不跟我要,这方子在我手中,虽价值万千,也是无用的。”
应玉叹道:“你这不矜功自傲的性情,我倒是不喜欢……就算三爷再有远见,倘若不是你有这方子,他也是白瞪眼的,难道他是听闻你有这方子,才忧心西南之事么?必然是忧怀许久了,只没方法罢了,幸而有你。何况又哪里是无用的?先前救了土娃的性命,难道不是极大功德?我念想到这个,倒是很想给你磕头呢!”
怀真便忍着笑,道:“快罢了,折煞我了。”
应玉道:“只等狗娃再长大一些,叫他给你磕头罢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便笑了起来。
是日,应玉便留在唐府用了中饭,因见唐夫人抱着狗娃儿不离手,应玉就偷偷地问怀真道:“你还没有好信儿?”
怀真缓缓摇了摇头,应玉道:“不妨事,你年纪毕竟小。只是我见你们三爷公事繁忙的很……听人说他每次半夜三更才回来,只怕是没有时间……就算有那时间,整个人忙着料理公事已经是累坏了,又哪里有那精神……”
怀真蓦地明白她的意思,便红着脸道:“罢了罢了,又开始口没遮拦了。”
应玉笑道:“我为你着想呢,你别只管害羞起来。”却也知道怀真面皮薄,见她脸红至此,就也罢了。
下午时候,应玉便告辞离去,唐夫人兀自不绝口地夸赞小狗娃,因知道怀真催不得,就对敏丽道:“你瞧瞧这孩子,虽然才几个月,却是这样的好看,两只眼睛何其有神?将来长大了,必然不输给凌霄。”
敏丽笑道:“是个怪俊的孩子。”
唐夫人又笑着说道:“你瞧见了这样俊的孩子,将来一定也会顺顺利利生个康健好看的白胖小子。”
敏丽触动心事,便小声道:“我倒是想,生个女孩儿才好。”
唐夫人不解这话,就看着她。
敏丽垂头道:“母亲想……肃王府出事,不都是为了争权夺利的?我的又是遗腹子,若是男孩儿……我只怕他将来又不知如何地、卷入那些朝政漩涡中去,然而倘若是个女孩儿,无忧无虑的,倒是安稳妥当。”
唐夫人也叹了口气,便劝道:“你想开些,横竖如今事情已经过了……你有孕的事儿,你哥哥也向着皇上禀奏了,听闻皇上很是喜欢呢。虽然说……肃王出了那种事,但毕竟是皇族的骨血,一脉尚在,着实令人欣慰。”
敏丽因想到赵殊那样的温柔性情,却再不可见了,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唐夫人知道她的心意,就将她搂在怀中,道:“你也不必担心更多,倘若生得是个如世子一样性情的男孩儿,也自不必担心他会卷入什么纷争了。”敏丽听了这话,却心头一动,也暗暗地点头。
待晚上,小唐回来之后,怀真便问起他那药方子之事,小唐笑道:“你知道了?”
怀真道:“果然是真的么?那你为何不跟我说?”
小唐笑看着她,道:“我怕说了……叫你知道自个儿这般能干,若是骄横起来……反不把我放在眼里,可如何是好?”
怀真白他一眼:“当真?”
小唐从后将她环住,却不回答,只道:“今儿回来的早,教你弹琴可好?”
怀真见他仿佛是故意避开不答,就只疑惑看他,小唐咳嗽了声,道:“对了,你想不想看我的海月清辉?”
怀真本正猜小唐因何不答,以他的性子,自然是有内情的,然而他那把海月清辉,自她还小的时候,就听敏丽百般夸赞过,却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而已,倒不知是何等珍奇绝世的宝物了。
怀真一时竟有些好奇,便问道:“不是说你珍藏密敛的,等闲不肯给别人看么?”
小唐道:“你也是别人?”
怀真忍不住便笑了。小唐见她展颜而笑,不再计较前情似的,才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小唐昔日把那药方拿去之后,便叫宫内的几个御制间的调香好手试着调制,果然用了许久才制了出来,命人赶制出一批来,快马加急送到西南。
西南的带兵将军虽然同小唐素来交好,也对他很是敬重,然而见兵部大张旗鼓一派肃然地送了这种东西来,不免嗤之以鼻。
在他们武官看来,这种香囊,不过是那些附庸风雅的贵公子们的玩意儿,或者是女娘们所用之物罢了,起初还不以为意,只散散地叫底下士兵佩戴上罢了。
那些士兵见了,都也觉着惊奇,有人就扔在营中,有人却好奇地带在身上,不料数日之后,那些佩戴香囊的士兵们,毫发无伤,毒虫不侵,那些没戴的,却状况百出,众人起初还不知缘故,无意中有人发现是香囊之故,才试着都戴起来……到了最后,那些没分到香囊的,竟都不满起来,为了争夺香囊,还出了好几宗打架斗殴之事,更有人高价求购。
那将军知道详细,惊喜交加,认真起来,忙写信回京,催兵部再发送千枚回去……又问此物是何人所造,在信中大为赞赏。
兵部主事把信交给小唐过目,也是好奇相问,道:“唐侍郎从何处得来的这妙方?实在是功德无量,此事上奏皇上,必然是奇功一件儿呢。”
小唐对上他好奇渴盼的目光,想了想,便只笑道:“是位高人所留,她不在意这些尘世虚名,倒是不好曝露人家身份的。”
那兵部主事兀自啧啧惊叹,本来是极欲一见的,闻言自然甚为惋惜,却也不好强求。
因此除了李霍,其他众人竟都不知这香方竟是出自怀真手中……而小唐不肯对众人说明,却也是怕树大招风之意。他本就爱极怀真,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细细密密地保护起来,不叫任何人觊觎分毫。
倘若这名头传扬出去,还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因此小唐对外保密,回府之后,竟也并没把此事告诉怀真。
小唐为不叫怀真追问,便灵机一动,用海月清辉来引开她的注意,谁知才要去书房,忽见一个丫鬟匆匆来到,竟说:“三爷三奶奶,姑娘不知如何,忽然腹痛难忍!”
怀真跟小唐双双大惊,忙出门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