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谁的错没有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司寇准说,回过脸来,静静说道,“每次一出事,你都这样先怪自己吗?”
连鲤一听,安安静静地吸了一下鼻涕。
她想到每次自己稍有不慎犯了错在母后面前诚惶诚恐的样子,想到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做了恶梦哭着的样子,想到自己孤零零地坐于高座之上,接受朝臣百姓的朝拜却愧对于他们的样子,想到母后疏离的眼神,想到能想到的一切一切,终于裂开嘴无声地哭出来。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啜泣,渐渐地抿着嘴用鼻音哼哼哭着,到最后丝毫不顾及形象了,直接抹着脸哭出来了,她越哭越委屈,越哭越觉得心酸,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听着那哭声,一直绷着脸的司寇准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安慰也不是,放着也不是,想到卫丰常说的一句话,最终叹了一口气,直接挪了挪与连鲤并坐,朝着连鲤的怀中伸出了一只手臂。
卫丰常说,男人锻炼臂膀,就是为了在女人哭泣的时候给一个依靠。虽然司寇准一直觉得在说这话的时候,卫丰的表情十分的****。
连鲤哭得一抽一抽地看着他,一脸的茫然和委屈。
“我是刚刚知道我们魏国的皇帝陛下一直这么傻吗?”
司寇准终于无奈地咬咬牙,再次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示意她靠上来,强装出来一脸的不情愿,满脸嫌弃地说道:“给你啊。”
“那多不好意思。”
连鲤下意识地喃喃道,捧着司寇准的衣袖不肯下手,抬着小脸不安地问道:“你不嫌弃吗?”
司寇准只觉得胸腔间升起一股憋闷的火气,懒得再说,直接再把整个右臂往连鲤那儿探过去。他默默地想着,这人哭得真傻,怎么能有人连说话的样子也那么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寇准一副僵直伸着手臂,着急又无奈的样子,连鲤的心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憋屈,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笑感顿生,有一种热乎乎的温馨感觉在她的胃里翻腾。
想到这里,连鲤的小心脏都觉得暖呼呼的,一个忍俊不禁喷笑出来。然而她忘了她的鼻子中还堵着满满的鼻涕,很不赏脸地喷出一挂鼻涕来,她急忙拿手虚虚掩住。
缸内没有光线,然而司寇准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形,想到黏糊糊的鼻涕,他的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连鲤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那挂鼻涕,拉过司寇准的衣袖,很是干脆地擤了一把鼻涕。
听着那足以让他浑身发麻的声音,司寇准瞬间觉得一阵木麻的感觉从腰椎闪电般地爬上了脊梁,整个人傻了,右手的衣袖还直直地举在连鲤的面前,听着耳边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喷响声音,顿时觉得整个人生如这个缸一样都灰暗了。
直到连鲤眼泪流够了,鼻涕擤完了,手也擦干净了,她不好意思地拿手肘碰了碰已经僵化的司寇准,带着讨好微羞的腼腆笑容说道:“小准儿,我最喜欢你了。”
不,我只希望你有多远就离我多远。
司寇准黑着脸,将右臂缓缓收了回来,然而却始终不肯放下,半虚虚地卷着衣袖,唯恐多沾了一些不明物体。
这是第二次,他迫切希望有道天雷直接劈了这小皇帝来落个耳目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