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挠挠耳朵又低头顺着那句话看了几遍,这才发现页脚还有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字。
[欲知详情,请看下页]
这感觉就好像你踩了块烂泥后发现里面包着块金子一样,连鲤惊喜地咦了一声,眼神一亮,立马顺着那字翻开了下一页。
所谓的下一页,也就是第一页的背面页。也如同第一面一样都是泛黄空白,唯有某个角落只写了一小段话。
[想不想拜见神秘名师、修炼无敌功法、武功纵横天下、逍遥翩然、万人之上?]
在这句话下边,还是那几个细微的小字:[欲知详情,请看下页]。
连鲤一愣,再迅速往右手搭着的页面一瞥,没想到还是如法炮制的一句话加一小字。
什么鬼?遇到盗版了?
可是御书房里边还会有盗版吗?
她愣了好久,继续往下快速翻了十几页,通通都是一样的情况,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连鲤懊恼地看了那本书一会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要放弃,忽而灵光一闪,吩咐侯公公取了笔墨来,提起细毫便在第一页的小字底下仔细地补上几个字:
欲知详情未有情,请看下页无续页。戏乎?愚乎?——天锦五年十月,无名。
写完看着自己笨拙圆胖的字体,不由得得意一乐,随意丢到床榻一旁,心等着手头这几本书册看完在一起交代侯三儿送回书房去。
她刚翻开《云溪梦笔》的第一页,一句“南殿光芒照万丈,虚道假名拟神木”的开头评句还未看完,门外便有人通报一声,徐老夫子便由随侍小厮扶着,微微颔首佝偻着身子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不好!
连鲤一惊,趁着徐老夫子还未转过来的视线一把抱起床榻书案上的几本书一股脑塞进被里,急忙蹬几下腿确保不落痕迹,这才抬头一脸天真笑容看着徐老夫子,惊奇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徐子卿老夫子一路似乎有些走神,听到连鲤一喊,这才抬头,慢悠悠先行了君臣之礼,动作一丝不苟,随后很是理直气壮地站在床前不动。
“先生莫见怪,学生病昏了忘记礼数了……”
连鲤心底苦笑一声,挪了挪屁股才从床上蹭了下来,对着徐子卿老老实实地行了个师生见礼,徐子卿这才满意哼了哼。
既然先生已到,自然没有赖床的道理。侯三儿急忙取下旁挂的披风挡着风寒,连鲤满脸笑容陪着夫子坐下。
“侯公公愣什么呢,还不快给先生上茶。”连鲤使了个眼色,侯三儿赶紧点头应了声退了出去。
徐子卿老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问道:“陛下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好些。”连鲤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夫子何事前来?”
“老臣担忧陛下龙体,现今既知有所好转,自然放心许多。只是身为大魏君主务必时时勤恳修习德知增善品行,老臣特为陛下精选文史军政各类书册共二十册,望陛下时时勤勉,日益精进。”
这么说着,他身后跟随的两名学堂小厮便将手中码得整齐的两大捧书放下,侯公公正好领着两名小太监托着茶盏入内,贼溜溜的眼睛偷偷瞧了一眼自己陛下,捂着嘴偷偷一乐。
“夫子心意……朕心甚慰。”
连鲤嘴角一阵不自觉的苦笑,脸上做出感激顿悟又为难的情绪复杂的表情,诚恳道:“学生向来知晓夫子用心良苦,早已命侯公公派人去书房取了些神殿经传来研磨学习,待会儿也该到了。”她这么说着,手遥遥一指示意床上压着被子的特制书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您看,齐国那边的巧妙物什,纵使床榻上也得以伏案学习呢。”
“陛下虽大病初愈,然学习自然需要苦中作乐,乐中悟苦,陛下于床榻之上学习终归不是端正的态度,还需整衣敛容,案上苦读才是正道。”
徐老夫子面露不满,表示着自己的意见,继续嘲讽道:“齐国重利轻义,这等投机取巧的东西怎能入流?”
“是是是,夫子言之有理。”
连鲤连连点头,忍不住大病初愈的困意打了个呵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儿。
“这茶……味道不错。”
徐老夫子端起茶品了一口,满意地笑了笑,忽然又皱眉看着侯三儿问道:“陛下已起,身为近身太监为何不宣人理床叠被?非要如此凌乱地堆成一堆吗?莫非不知,安静洁净的环境对学习大有益处……”
连鲤的脸顿时僵住了。她明白,倒不是徐子卿忽然生出了冒犯圣仪的想法,这徐子卿是出了名的古板学派,心中自有一套衡量世界的标尺。传言他年轻时曾游学于秦,撞见一客栈中堂有着些细微错误。本是无伤大雅,秦人尚武文风不严,徐子卿原赶着车程不管,哪知回国后心心念念难以成眠,几乎病倒,所幸家人知晓缘由后匆忙雇车,连夜赶回齐国叫出掌柜改了,徐子卿顿时红光满面,还与秦人争辩坐论一番,赢得满堂喝彩。诸如此类的事迹种种甚多,无一不在徐子卿的身上贴上各种死板固执的标签。此时忍不住越礼管起了皇帝的床被,自然是已经强忍不住,誓必要改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