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进了它自己的家族队伍中。
基因汉虽然基因特别优秀,眼力极强,却怎么也辨识不出来了。
正在急眼儿,阿瓢从盘旋在基因汉头顶的队伍中飞了出来,朝他鼓动翅膀,示意他再跟着走。
他又高兴起来,用顺从的腔调说:“阿汉懂啦,跟着你,不,是跟着你们走。你们到哪儿,我到哪儿就是了。只是千万别误了我同秋耕春回的赛事。”
心中却想:唉,地球人啦,实在可怜透了,基因人还不是一个样儿,对小小昆虫也有这般强烈的依赖感,有啥优越的吗?
肚子又咕噜叫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对阿瓢说:“你听懂我的话了,就快些带我去吃个早餐,或者喝个早茶也行,那怕吃半根油条,不,就是一口白开水也行。”
阿瓢点了头,朝它的队伍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声,扑闪起双翅,带头向前继续飞行。
红瓢队伍紧紧追随,像一根粗壮的红头绳,在朝霞的辉映下,不紧不慢地在美林鲁齐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东郊,再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遍地白桦树苗的山洼里。
这是什么地方呀?基因汉脑子里浮现出美鲁林齐市区全图,但无济于事,眼前与地图毫无吻合之处,地图就是地图,不可能具体到一草一木,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清每一处景致,查找到每一个目标。
他不想了,太费脑筋,看阿瓢如何进行下去好了,相信新世纪的红瓢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给人类带来好处。对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红瓢更当特别优待。我可是阿瓢的患难兄弟呀。
基因汉真是想入非非,等他回过神来,红瓢的队伍已经化整为零,隐入树林之中,须臾之间,一只也不见了,连阿瓢也不知去向。
唉,动物,小小昆虫,哪里来的聪明才智,又哪有过仁义道德,要求它们礼尚往来,还不如对牛弹琴,白日做梦啊。
得了,我是第一个基因人,不能随便骂谁,知理不怪人,怪人不知理。
阿瓢不见了,一定有它的理由,让它和它的伙伴们安乐地吃早餐去好了。
这儿树木葱笼,想必有些野草野果之类。哦,阿瓢带我来此,不是已经完成任务,尽到朋友之责之情了嘛。
基因汉不再多想,四处寻找起来,要解决饥饿的骚扰。费了半天功夫,一无所获,方才想起,书上说了,美林鲁齐地处西北边境,气候晚到,时值三春,乍暖还寒,植物还在孕育生发之时,并无成熟果实。
唉,这阿瓢尽瞎胡闹,带我来这做啥?还不如我到大街上,从垃圾堆中寻些食物,对付一顿,好去战胜秋耕春回那个虽然有些真本事,却显得骄狂的家伙。
转而又想,基因汉你真是不知道理,怪阿瓢太没道理,要怪就怪你自己。
罗依夏说的对,你基因汉要是不赌气离家出走,怎地会落得如此悲苦境地?
你基因汉如果像传统人一样俯首贴耳,善于做小绵羊,就在罗依夏家中养尊处优,也还不至于弄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哎呀——他烦燥起来,怪谁都没有用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罢了。
他又寻找食物,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犯愁之际,阿瓢出现了,带来了一只小巧精美的红瓢,朝他又叫又舞。
他笑了,调侃地说:阿瓢,这么快就成双成对了,祝你们白头偕老哇。
阿瓢点点头,用尾巴轻轻拍拍它的佳偶,两个一起朝基因汉摆了两下头,掉转身去,向树林深处飞去。
基因汉明白它们的心思,毫不犹豫地跟着它们,钻进了勃勃生机的树丛之中。
在树林中穿行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用树叶搭建起来的小棚子跟前,一阵油条的香味随风飘然而至,巧巧地钻进了基因汉的鼻孔。
他紧抽几下鼻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躬身,钻进了低矮棚子里,回头来谢阿瓢。
阿瓢和佳偶碰碰头,欢快的振动双翅,一起飞走了。
基因汉目送它们远去,心中突然感悟出,这红瓢虫,像他的患难之交,更像他的忠实伴侣,对他格外亲睐,总是保护着他。
基因汉压根没有想到,这只红瓢虫来历非凡,它的使命就是当好第一个基因人——将来的地球大英雄的忠实保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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