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条先生虽是政敌,我却不排斥他个人,他很多时候都是令人尊敬的长官。”
“可有些时候就不那么容易让人尊敬了?”
“内部的立场政争通常可以归结为利益之争,无所谓正义错误,甚至每一边都是无可救药的恶棍,”中村部长说,“北条先生可以做到在大部分情况下偏向他认定的正确路线,这是难得的、令人敬佩的品质。”
“那你呢?你和他是一类人吧。”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即使做不到北条先生那样在圆滑中展现固执,至少也是接近的,可现在,我知道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了。”
“为什么?”
“在宫城先生于阿妙死后告诉我近卫家的走私货物到底有多重要时,在他决定将抓捕进行到底时,在他与委员会和检查厅的某些人合谋将冲突彻底放大时,我就下定了决心,利用阿妙之死、利用宫城先生对我的同情和加深的信任,彻底推翻他、取代他,尽全力、即使一招有差万劫不复,我也要成为警视厅一系最大的赢家,是我故意将五人放跑,是我威胁他们要私下杀死他们,逼他们据船而守,用那些走私货物威胁整个东京都,这样也许会给我带来撤职查办的危险,但更大的压力和危机都由宫城新一承担,他将先我一步被上头的怒火撕碎,我才有抓紧机会的可能,取代宫城新一,成为下一任警视厅副监,乃至警视总监后补。”
“自从我推测到你可能被宫城新一等上司蒙在鼓里为他们对抗近卫家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可能怎么办,所以我为北条先生解决了核弹头,又为你带来一场海啸,这样,阿妙之死总算有可能给她的亲人带来有利的局面……你认为我应该这么做、这么想吗?”
“……”
“也许,多半是巧合吧,我在下决心的时候会想很多,可也不会想很多,任性的决定才是发泄内心的有效渠道,找借口是软弱的表现。”
“所以我不再找借口,而只有您这样的神秘人才能让我毫无隐瞒地倾诉真相。”
“啊是吗,既然决定帮你我也许该帮到底,需要我帮忙制造什么对宫城新一不利的证据或局面吗?我想此时此刻不会有人出面阻止我的,因为高人们对你们内部变动不感兴趣。”
“我已经做了我能够做到的充足安排,如果不能让宫城先生下台,那也只是我自己的麻烦,与它人无关,。”
“这么说,你的复仇已经完成了?”
“布置已尽我所能地完善,复仇是否成功只看天命。”
“短短几天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你觉得你希望成为北条彦那样的人,可又忽然间成了你讨厌的人。”
“我没有变,中村健还是那个中村健,付出阿妙的代价并没有让我看穿我所做一切的意义,因为我早就明白这点,用北条先生的品质自欺欺人的日子已经过去,我深入了局中,付出任何代价也无法回头只能努力继续深入,”不到四十岁模样的精干中年男子一如既往地不惧坦白,“只是爱丽丝小姐的复仇,也许无疾而终,近卫勇三兄弟被宫城新一的盟友控制,北条彦一方几乎都被早上的新闻迷惑以为我们将安生下去,结果却在十二小时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无力回天,只能在这一趟走私货物引发的危机中推出一个或多个人承担责任,也许你寻他们中的任何人复仇都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