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一刻未停地往这边赶,遥遥看见那片金色光幕时微微一顿,旋即再次加快脚步。
附近的血气已极浓郁。季牧渐渐靠近中心,却出奇的并未感到明显的心神压力;根本不必想,他便料定是陆启明出手了。
“看来你是恢复得很不错。”季牧心中烦躁不已,忍不住讽刺想,“我才一会儿没拦住你,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走过人群时季牧瞥了李素一眼,稍顿脚步,颇不情愿地出了一声:“这次谢了。”然后自顾自地穿行而过,径直走向陆启明。
此处金色规则与阵法的浓郁血气紧紧纠缠,从远处看视野感知皆模糊不清,直到走得近了季牧才蓦然发现少年衣襟上渗透的大片血迹。
季牧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冷声问:“墨婵呢,又死哪儿去了?”
他在人群中看了又看,却根本没有。
李素静静注视着季牧动作神情,淡道:“墨姑娘并未随同前来。”
季牧深深皱起眉头。难道他竟然是自己来的?
“陆启明,”季牧望着少年,放缓声音,“别管这里了,跟我回去。”
没有回应。
季牧挑眉,沉心感应血契,却察觉另一端空空荡荡,那人的意识仿佛深藏地底,难以沟通得到。
正在这时,少年闭着眼,竟忽然毫无征兆地呛出一口鲜血来!
阵法环绕的血气随之大盛。
季牧心中一紧,也顾不得其他,忍不住急急上前几步;然而他衣角刚一触及规则之力,竟转瞬即化为灰烟。
季牧沉默片刻,猛地回头。“墨婵人呢?”
他目光扫视一圈,定在李素身上,不耐烦道:“既然她不在,你们为何不尽早去找到她立刻带过来?就算现在不能靠近,也该让她在这里等着。”
周围有短暂的寂静。
“季牧,你好像还没有明白。”
李素开口说道:“我们找你来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希望你尽快让他停止控制阵法。”
季牧愕然。
“你是眼瞎了吗?”他手里下意识用力,把指节掰出一声闷响。转过身,季牧将众人神情逐一看过。
“若不是他在这里耗费心血对抗承渊的阵法,”季牧脸色阴沉,冷笑道,“你们一个个早就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哪还有力气在这里乱吠咬人?”
“季牧!!”
他语气实在极尽鄙夷,周围人一听见就直接炸了锅,不少冲动的都已忍不住拔了剑。
“前几天还真以为你转了性子。”李素倒不见动怒。他抬手虚虚一压,淡道:“你说的自然也是一种可能——可你又如何证明?”
“你居然问我如何证明?!”季牧气极反笑,“李素,先前是你自己几次三番地往他跟前凑,现在你倒又装着认不出人了!”
“我确实认不出,在场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辨清。”
李素神情平淡,继续道:“你说他不是承渊,而这阵法是承渊所做,那承渊又在哪里?至少我们是从未见过。其次,若他的确是救人,那你现在便命他停手,如果血气确实更盛,我们所有人
甘愿向先生道歉赔罪。事关大局,容不得不谨慎。”
季牧听着他冠冕堂皇,一肚子郁愤一时发作不得,“你刚刚没看见吗,他正忙着,分心不得。”
李素颔首,平和说道:“那就冒犯了,勿怪。”他微一抬手,身后众人随之而动。
“谁敢?!”
季牧厉喝一声,横刀挡在陆启明身前。
李素微微挑眉,道:“季牧,在场唯一没有想明白的人其实是你。”
季牧道:“放屁!”
李素问:“你焉知他不是因为受你血契怀恨于心,方才以此血阵报复?”
季牧呼吸滞住,咬牙。
李素摇头叹道:“不得不承认,你的胆子比我所以为的还要大太多。”
季牧面色微微发白,却冷静下来。
“有朝一日,他自会亲手杀我。”季牧眼睛盯着李素,目光极度冰冷,“但他断然不屑于用你说的这种方式。”
他反手一刀划过,漆黑刀气在地面割出一道极深刻痕,泾渭分明。
“谁动手,”季牧平静说道,“我就杀人。”
李素与他对视,良久,一伸手,接过侍从递上来的一张玉色长弓。
季牧眯起眼,右手手指慢慢摩挲着刀柄。
“论搏命,我不如你。”李素以真力化箭,抬臂拉满弓弦,道:“论修为,你不如我。”
“错!”季牧勾起唇角,道:“他说过,你悟性实在差得很,分明是哪里都不如我。”
李素眼神有瞬间的阴沉,旋即却笑了笑。他微一动手指,箭尖牢牢锁定季牧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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