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
陆启明早就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敷衍道:“那就等一年半载以后再说吧。”
“好话我都已经说尽,接下来就不能怪我了。”季牧遗憾地微微摇头,背过手对一旁的乔吉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抬笔在陆启明眉心刻出同样一道血印。在乔吉以阵法之力压迫陆启明意志的同时,季牧将自己盈血的掌心紧贴上去,闭上眼睛,开始以一种古怪的语调低声念诵祈辞。
陆启明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在季牧精神烙印即将结成的前一瞬间,轻而易举地将之彻底摧毁。
季牧低低闷哼一声,猛地退开,怒喝道“你故意的?”
而陆启明已经解决了他这一次的折腾,转瞬合上眼睛,意识重归识海空间,任季牧在外面怎样叫嚷都不再理会。
季牧愤然扬起一掌,复又缓缓收回。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可能遇上第二次,季牧实在不情愿放弃。
“把他扔回去。”季牧吩咐着乔吉,站起身冷冷盯着少年那张平静的脸,阴沉自语,“都已经落到我手里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永远撑下去。”
……
……
寂静石窟中,承渊缓步而入。
他俯身用手鞠了一把灵液,对浸泡在池水中的少年笑道:“季牧为了让你多活些时日还真是不惜代价,太乙肯定教过你人要知恩图报,你怎么不就圆了人家的心愿?”
陆启明感知到他的靠近,再一次睁开眼睛。
“这样才对,”承渊微笑道:“你总是对外界没有反应实在很没意思,逃避现实吗?”
陆启明没有抬头,问:“你就这么恨太乙?”
承渊在他身边席地坐下,道:“当然,不是早说了有仇么。”
陆启明便笑笑。
承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说点儿你跟太乙的故事听,咱们来交换怎么样?”
陆启明毫无兴趣,道:“你幼不幼稚?”
承渊也不恼,只笑道:“这有什么,你跟我谁跟谁啊,还怕自己笑话自己吗?”
陆启明道:“你想说就说,我又没力气与你争。”
承渊一笑,便讲道:“我年少时,也遇见过好多次像你现在这样的难事。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多时候能活下来真的就是那一线运气……不过有一次不是,是被人救了。”
陆启明了然,但没接话。
“陆启明,你想象一下,”承渊看着他,说道:“如果是你现在的情况,忽然有一个人出现把你从绝境里救出来,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肯定也会有很大触动的。”
陆启明道:“我为何要这么去想?”
“那就随你,”承渊不以为意地笑,自顾自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他对我来说确实是与其他人格外不同的。”
“所以你好不容易信任了一个人,结果他最后却要杀你……看样子与我遇见的情况也没太大区别。”陆启明平静问道:“承渊,你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想报复过去的那个你自己?”
承渊垂眼看了他片刻,继而微笑道:“那你呢,你心里就不怨恨吗?但你不应该恨我,你应该恨的是太乙。他一手塑造了你的思想、你的人格,设计你来杀我,但是除了同归于尽的弑神诀之外根本没有给你任何自保之力。你的结局在他心中早已是注定的,要么是你与我一起死,要么是你失败死在我手上。”
陆启明淡声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不要回避事实。”承渊冷冷一笑,手掌摩挲着一端钉死在地上的锁链,叹息道:“太乙那么了解我,便一定能想到你这样一个小玩意,失败后是什么下场。可是他还是让你来了,一无所知、毫无防备的你。太乙可真是狠心,这样的事连我想一想都心中发寒,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陆启明,我厌恶你,但也怜悯你。”承渊的目光透满恶意,在他耳畔说道:“这样吧,只要你承认是你错了,你不该听信太乙那老不死的教导……我就给你个痛快,怎么样?”
陆启明一直平静地听着,到最后却只是一笑。
承渊讥讽道:“你倒还笑得出来。”
陆启明道:“不可笑吗?”
承渊神色转冷,“你……”
“我技不如人,是输是败都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怨天尤人。”陆启明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但你整日在这里自说自话,自作自演,难道就真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很好,”承渊面上情绪逐一收起,淡淡道:“你说得对,这一切全都太可笑了,尤其是你的存在。不过你放心,很快你我就能重归一身,到时这个世界再无人能奈何我们,现在的所有烦恼,也统统都与一个笑话一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