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遇到其他外来的阵法,只要那阵法的类型涵盖在这‘一万’之中,莲滴就都能与它相融、合并,并抢夺控制权。”
“它到底有多少种用途?”安澜公主忍不住问。
“这取决于我最终在上面附加多少座阵法。”陆启明将那朵金莲摄入手中,笑容中带着调侃,“或许可以改名叫万事如意?”
安澜公主失笑,更正了一个正经些的名字:“如意莲花台,还是叫这个比较恰当。”顿了顿,她不由感慨道:“如果让那群人知道,他们肯定先来抢这个,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永寂台。”
“是有够虚无缥缈的,到现在还只有个名字。”陆启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他抬指在花底下轻轻一托,竟又复制出了一朵。他招来五行元力将新的莲花台凝化出实体,便成了一座精致绝伦的玉雕莲台,灵气晶莹,在阳光下愈显温润,仿佛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陆启明端详着它,忽道:“只要我允许,拿到这件复制品的人就可以借用莲滴的任何能力,就与自行认主的法器没有任何区别。”
安澜公主怔了怔。她已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变了,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启明抬头一笑,道:“如果说它就是永寂台,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信?”他将玉台递给她。
安澜公主沉默着缓缓接过,道:“你难道想……”
正当这时,安澜公主忽听见一声细微脆响,下一刻便见手里的莲花玉台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快速化为星点灵气散开。她呆了好久,才道:“……应该没人。”
陆启明大笑道:“失误失误,毕竟还是半成品。”
安澜公主看到他的笑容哪里还不明白,恼羞成怒道:“你故意的!”
陆启明看着她道:“谁叫你那么严肃?没看你眼神都变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安澜公主脸色反倒更冷。
她沉声质问道:“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你做这个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是你自己,这东西的大部分用处都根本对你没用!你也要像承渊那样耍弄心思、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不远处的武院学生们听到他们这边说话语气不对,皆心中暗惊,周围一时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原本几个准备过来请教问题的年轻人也顿时不敢来了,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
陆启明收起笑意,挥手设下一道屏障后,复又抬眼静静望向女子。
他道:“你刚刚又把我当成谁了?”
安澜公主不语。
“我知道你气的不是我,”陆启明道:“而是你刚刚不敢确认站在这里的究竟是我还是承渊,又一次。”
安澜公主冷笑道:“不要总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难道我说错了吗?”陆启明反问道:“自从你返回龙宫之后又回来……从秦门那时候开始,你就开始反复的怀疑——只要我流露出一丁点你所以为的‘不对’,我就有可能不是陆启明,对吗?”
女子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半晌道:“那是因为……”
陆启明停了片刻,淡淡开口道:“很多人都把我当作承渊的反面。承渊是恶,我就是善;承渊自私自利,我就大公无私;承渊喜欢阴谋诡计,我就必须正大光明;承渊做事不择手段,那么我就应该完全相反,人格行事都必须毫无瑕疵……否则就不是我。”
说着,陆启明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问道:“这就是灵盟教给你的判断方法?还是你自己总结的?”
安澜公主从没有听过他对她这样尖锐直接的诘问,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陆启明也一并沉默,许久后道:“我与承渊并不是一个个体的两面,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安澜,我心里希望……至少你是知道这一点的。”
“……我知道。”安澜公主道。她面色略显苍白,很快又因为心情激动而微微涨红,声音低而快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我才不想见到你变得与他一样!你根本不懂!”
她深吸一口气,重复道:“不懂的人是你,陆启明。”
陆启明怔了一会儿,道:“安澜,你会帮我吧?”
安澜公主听到他低声喊自己的名字,莫名觉得心底一跳,形容不出什么感受,只是忽然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下那种异样感,尽可能平静地答道:“我当然会帮你,否则我又为什么过来?不但是我,整个灵盟都会帮你,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陆启明道:“我没有不信。”
“那你为什么要进古战场!”安澜公主脱口而出,又被自己突然提高的音调吓了一跳。她避开视线,又喃喃道:“算了……反正来已经都来了,还说这个做什么。”
她罕有这样形容犹疑的时候,陆启明却没有再问。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转问道:“这次古战场,灵盟还有别的人来吗?”
灵盟阵营当然有很多修行者来到了古战场,但安澜公主知道他并非这个意思,而是在问是否还有关于他们两个九代的布置。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安澜公主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道:“有。我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不过我也不知那人身份,只说是‘意想不到的人’。”
陆启明点了点头。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以至于令安澜公主都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陆启明抬手拂散了莲滴延伸的一重重阵法,低声道:“抱歉,最近我太浮躁了。”
安澜公主犹豫片刻,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最近几日的生活一直很平静,一众人除了修炼之外还是修炼,连神域中人都有意避开,大多时候都不会遇见,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
陆启明忽道:“我这次好像真的能占卜了。”
安澜公主低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地收紧。
“虽然暂时还只是零星的片段,许多看不清楚。”陆启明此时心中回想起的是前日问石人时得到的回答。
“恭贺小主人,”石人说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您为何要担心?”
那时陆启明本来还有要说的话,听到那句反问后忽然顿住。说不出缘故地,但他隐隐意识到继续追问下去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还是感觉不像好事啊。”他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