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把推开了门,直步跨走进来,神情高傲而冷漠,对包括季牧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看哪怕一眼。
丁桃容走了几步便顿住,转至门的侧面恭敬站着,向中央俯身行礼,仿佛在恭迎一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到来。
然而却没有人。在场足有三个奥义境的修行者,竟连一丝一毫的异常气息都感知不到。
季牧静静等待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无聊地咂咂嘴,身子放松靠在椅背上,“装神弄鬼。”
他当然看得出丁桃容是被人控制了,但他却不信方才真的有“看不见”的人走进来,除非……
“看来我们的季小公子很没耐性啊。”一声轻笑响起,与季牧近在咫尺。
一个身披暗色斗篷的人影突兀出现在季牧面前。他双臂斜斜撑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倾,正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角度俯视着季牧。
鬼面与乔吉脸色骤变——在他们看来,能够悄无声息接近季牧到这种地步,几乎就等同于这个斗篷人能随意取他们任一人的项上人头!
乔吉浑身如猎豹般紧绷,眯着眼盯着那个身影,蓄势未动。而鬼面则已拍案而起,怒喝道:“放肆!怎敢对公子无理?!”
然而,无论是斗篷人或者季牧本人,都对他们二人的反应无动于衷。
季牧的神情淡漠如常,仿佛被巨大威胁近身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他甚至还有闲情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点头道:“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只是这样么?”
斗篷人好像有些失望。他慢吞吞地放下帽子,微笑道:“我原以为,季牧,你会对我印象深刻。”
季牧的眼神霍然变了。
之前即使在冷笑叱骂的时候,季牧的眼底也总带着一种百无聊赖的懒散。然而此刻,在季牧看到那张脸的同一瞬间,他全身的精气神都被调集起来了。他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季牧嘴角的笑容迅速扩大,一字一顿道:“承渊,居然是你!”
承渊?!
闻言,乔吉与鬼面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皆想:“这秦家能被公子挑中,已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谁知竟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承渊也招来了?”纵然他们也都不算什么好人,这一会儿也不由假惺惺地为秦家叹了口气。
季牧却早已把秦家抛到了脑后。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承渊,忽而笑道:“承渊,你和我才是同样的人。和你相比,永寂台又算得了什么?说啊,先说说你的游戏——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急什么。”
承渊在房间中踱着步,经过椅子时随手将斗篷丢在上面,回头微微一笑:“我可比你来得早多了,最近正在秦家做客呢。喏,你看这身衣服。”
这个笑容令每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心下恍惚——少年一袭白衣,眉目清秀,笑起来眼神纯净——这完完全全与之前身披斗篷时的阴森判若两人!
连季牧也不禁有片刻的怔神,旋即大笑道:“‘入乡随俗’吗?有意思,这点上我应该学学你。”
鬼面看着相视而笑的承渊与季牧,忽然意识到他们竟都生着一张清秀无害、蛊惑人心的皮相,一时间不由暗中腹诽——这两个怪物的存在,莫不是造物主开的玩笑么?
“说起来,我原本在忙别的事……你不妨猜猜,我究竟是如何知道的你们的消息?”承渊忽然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笑容。
季牧道:“如何?”
承渊微笑道:“秦家的人拿了你的拜帖,找我求救呢。”
季牧也笑起来,继续问:“那你又是如何答复的?”
承渊笑道:“当然要一口答应了。”
季牧与他对视一眼,皆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