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渡神情一僵,目光渐渐冰冷,低声道:“原来如此。”
那人也不在意,继续耐心问道:“你可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或者有仇人没有杀?我可以帮你。”
“别惺惺作态了。”谢云渡冷笑,一字一顿:“承渊。”
承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认定我是承渊而非陆启明的。”
谢云渡微怔,旋即意识到“陆启明”就是“七哥”的本名,不由摇头一笑。他没有回答承渊的问题,只道:“你也是有本事的人,何必抢去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承渊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奇道:“你难道没发现什么不对么?”
谢云渡只觉得此人十分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承渊打量了周边环境,恍然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小结界。”他含笑望了谢云渡一眼,然后向他走来,竟直接穿过了那道隔绝谢云渡感知的屏障。
谢云渡瞳孔骤缩,完全无法理解承渊如何做到视结界如无物;然而这毫不影响他于同时身形暴起,抬剑便是全力杀招!
承渊是高深莫测,但坐以待毙可不是他谢云渡的风格!
桃山六曲之五——不度春秋事。
谢云渡那柄锈剑刹那间呈现出耀目至极的白色——是极端凝聚的金之奥义;他一剑平淡递出,却使得时间都有短暂的扭曲,导致这一剑好似穿梭空间屏障一般的快!
在承渊踏入结界的同一个瞬间,谢云渡的剑尖就逼至了他的眉心!
承渊额前的碎发被剑气吹起;剑尚未至,他眉心已渗出了一滴艳红血珠,显得他清秀无害的面容陡然漫溢妖异之气。
他一动未动,仿佛根本看不到那柄充斥无限杀机的剑,只直视着谢云渡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承渊进入结界的同时,他的一切亦毫无阻隔地展现于谢云渡眼前;感知到了他那熟悉的灵魂波动,谢云渡如遭雷击,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却再也不能往前抵去丝毫。
两个人身形相貌相同,可以用高明的易容术解释;但是灵魂波动呢?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两个灵魂波动完全相同的人!
这一刻,谢云渡脑海中闪过了荀观那个荒诞的猜测,脸色微白。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与那人一模一样的承渊,艰难说了一个“你”字,沉默。
承渊微笑道:“如你所见,陆启明是我。”
谢云渡蓦觉心神一晃,再定神时却骇然发现手中剑已被承渊夺去;他心知不好,立刻移开目光不再与承渊对视。
“感觉如何?”承渊好心情地笑起来,道:“我一向喜欢给你们一个明白。”
谢云渡却彻底平静下来,淡声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承渊指了指谢云渡的额头,很友善地笑道:“我需要看一看你的记忆。”
谢云渡一扯嘴角,讥讽道:“就算你与陆启明真的是同一个人的两种人格又如何?像你这样,一看就是残缺不全的,怎能与他相比?”
听到这句话,承渊平和的眉眼骤然阴森起来,目光如电般盯住谢云渡眉心。
承渊看过来的一刹,谢云渡的识海仿佛受到了莫名力量牵引,剧烈动荡起来。谢云渡不由闷哼一声,嘴上却嘲笑道:“说到你痛处了吧,承渊!”同时,他聚力于掌,飞身向承渊逼去;老白也一齐猛扑向前。
承渊皱眉,足尖一点,身形向后避退。
他的速度很快,谢云渡与老白的眼神却大亮——承渊修为并没有那么强,有胜算!
而下一秒,无法言喻的痛楚却瞬间贯穿了他们心神;老白一声不吭就昏死过去,谢云渡亦无法控制地眼前一黑踉跄倒地,连坐稳都难,更别提继续攻击。
承渊缓缓走过来俯瞰着他,森然道:“我本来有心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
谢云渡勉强讽刺一笑,额头却有冷汗涔涔而下,说不出想说的话来。
正当这时,承渊却脸色微变,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脑海中激荡的疼痛与眩晕霎时停止,谢云渡喘了口气,苦笑道:“二师兄,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