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礼物

    是你回来了么斯雪，是你回来了么……我不敢相信地推开门，对上一双挂满泪水的眸子。

    如同七年前那个黄昏一般，夕阳的光芒落入那双眼中，闪烁着美丽的光彩。

    它们冲破禁锢着我的重重黑暗，再次降落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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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萧蒻尘这个女孩的。

    她有一双和斯雪一模一样的眼睛，却也似乎只有这样而已。声音、表情、性格都与她完全不同。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我的印象里她总是低着头往后退缩着，就算开口也总是在说对不起。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想保护她，因为我不忍看到那双眼睛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但上帝是公平的，幸福和不幸往往同时到来。

    再次遇见“斯雪”不久后，我也再次遇见了苏月。

    圣诞节前几天，我被齐斯雨拉着去商店买礼物给她。她看中了橱窗里的一只玩具兔子，“好可爱好可爱”得叫个不停，我受不了店里的热闹，就到门口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隔着玻璃我看到，对面的街灯下面站着一个人，身材修长，一身黑衣，指尖的香烟在夜空中闪烁着明亮的红色。

    大概是听到了推门时头顶摇晃的铃铛，他看了过来，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这边，在雾气中像极了从地狱走出来的黑色魔鬼。

    我迅速闪进店里，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冷。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唯有那双和斯雪完全不同的黑色眼睛，我是不会认错的。

    他果然还没有死，果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次我一定要……

    “怎么了梓孟，你的表情好可怕。”齐斯雨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没什么。”

    “那就好，”她笑了起来，“你买这只兔子送我好不好，就当是我的圣诞礼物了。”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看见门外有几个混混打扮的人聚到了苏月身边，他们嬉嬉笑笑地说了什么，然后一起离开了。

    不能就让他这样走掉，我推开门就要追上去，却被齐斯雨拉住了。

    “你听到了没啊梓孟，我说我要这个兔子！”大小姐生气地跺起脚来。

    我忍住烦躁，强挤出笑容：“抱歉斯雨，我现在有事要先走，这个明天再买给你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会买给你的。”

    “不行，万一明天被人买走了怎么办！”她依然不依不饶。”

    “那我就买更好的礼物送你。”

    “不行，我不要别的，就要这个。”

    我终于不耐烦起来：“明明有那么多商品，你干嘛非要这只兔子啊！”

    我以为她会继续耍赖，甚至大哭大闹，然而她没有。她的眼睛暗了下来：“梓孟，你还记得我姐姐么。”

    我点点头。我怎么可能忘记斯雪，就算连我忘记全世界的人，连自己都忘记，也不会忘记斯雪的。

    “以前姐姐带我来这家店的时候，她说她很喜欢这只兔子，”她紧紧地把那只兔子抱在怀里，“但是那个时候，她身上只有一百块，而我又吵着要其他的东西，所以她就买了我喜欢的。我现在好后悔，后悔为什么每次都要她让着我，至少把这只兔子她最喜欢的兔子送给她也好啊……”

    她说着开始哭了起来，我沉默地看着她哭，然后接过那只兔子，走向了柜台。

    我去了蜗牛屋，轻轻把礼物盒放在地上。

    我不知道死去的人有没有灵魂，如果有，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我知道，如果斯雪可以回来，那么她第一个回到的一定是这个地方。

    我希望看见这只兔子的那一刻，她能够露出幸福的笑脸。

    “啪！”蜗牛屋的门被猛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