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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其容这样,珠云反而诧异了一下,徐其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珠云笑道:“二少爷、三小姐和四小姐在里面玩呢,四小姐刚刚还要派丫鬟去霜蒲院找表小姐过来翻花绳,老祖宗说表小姐一会儿就要过来,这才罢了。”
徐其容又跟珠云聊了两句,这才带着虞秋进屋了,珍珠和翡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虞秋,和刘妈妈一起被珠云带去吃茶了。
屋子里暖暖的,一个绑着秋香色抹额的老太太正歪在榻上看两个小姑娘翻花绳,两个小姑娘都是*岁的年纪,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坐在老太太脚边,帮她捶腿。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在陪着逗趣,好不热闹!
徐其容带着虞秋进来,少年眼尖,嚷嚷道:“容妹妹来了,容妹妹快来,这里有香满楼的栗子糕,还热乎着呢!”
众人把目光都落在了徐其容身上,老太太也笑着望着徐其容,只是那笑容里面,带着几分无奈。
徐其容发现,这一屋子人,甚至连老太太身后站着的那个丫鬟,她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像是对虞秋她们的那种陌生感。
徐其容笑着上前,二话不说的就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头:“外奶奶,容儿给你请安了。”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心疼,忙道:“好孩子,别磕疼了,赶紧起来吧!”
徐其容这才起来给少年和两个女孩子见礼:“二表哥、三表姐、四表姐。”
沈老太太见徐其容这样,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忙招手让徐其容去她身边坐,四姐儿沈雅慧却笑嘻嘻的开口道:“我就说容姐儿不是那小气的人,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下人罢了,容姐儿还能因为这个不高兴?”
这话一出来,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沈老太太看着徐其容粉粉嫩嫩的小脸,道:“罢了罢了,不过是罚她去佛堂跪一天,容姐儿要是不高兴,这便让瑞珠去把她放出来吧!”
难道她们是以为自己来给韩妈妈求情的?难怪沈老太太满脸的无奈,难怪珠云神色那么古怪!
徐其容抱着沈老太太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难得见徐其容这么撒娇,沈老太太更坚信自己的猜测了,不由得有些心酸,自己一个外奶奶,还敌不过一个糊涂的下人。
哪知,徐其容却扬起大大的笑脸,开口道:“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她既然犯了错,就该受罚。要我说,还是外奶奶慈悲心肠,换个人,早就把她打一顿赶出去了。”
见徐其容这么说,众人都诧异了,只有沈雅慧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就说容姐儿懂事吧!”
二哥儿沈鹤高兴得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开口对沈老太太道:“容妹妹这么好,以后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
沈家到底是商户,不像官家那么讲究规矩,二哥儿沈鹤又是在沈老太太跟前长大的,难免被纵容得有些厉害了。所以这话不经大脑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下,不光是沈老太太,就连沈雅慧都脸色大变的看着徐其容,生怕她翻脸。
沈老太太担忧的看着徐其容道:“你二表哥就是嘴巴快,并没有什么恶意的,等开了春,就把他送到学堂去,让先生管他去!”
三姐儿沈雅茹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容姐儿你别恼,回头让二叔揍二哥!”
要是换以前,徐其容还真恼了,现在见大家这样,不由得有些好笑,道:“二表哥不过是开个玩笑,我哪里就会生气了?”然后又对面色忐忑的沈鹤一本正经道,“二表哥,咱们自己人开开玩笑没什么,这种话,要是哪天被外人听去了,只怕会生出很多事端。”
沈鹤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了,现在见六岁的小姑娘跟他讲道理,又是羞愧又是歉意,忙讨饶:“原是我口无遮拦,以后再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容妹妹,开了春,我便去学堂,下次你来咱们家,说不定可以看到一个知书达理的二表哥了。”
徐其容笑着点头道:“好!”
沈老太太见徐其容这样,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只抱着徐其容一个劲儿道:“好孩子,好孩子!”
徐其容趴在沈老太太怀里,感觉就像幼时被娘亲抱着一样。心里却是想着,在她看来,这沈家确实是富贵得很,不愧是扬州第一首富。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什么沈家会在一夕之间落败到连沈家的子孙都要去给人家当长工讨饭吃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