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的长安热得不行,但刘彻入夏后却不肯搬去清凉殿,他怕阿娇和孩子受不了凉。只叫人挪进来两座冰山放在寝殿外,降下点温度热不着阿娇就行。
刘彻一出了温室殿寝殿,铺天盖地的热浪就向他涌来。金灿灿通明的阳光如熊熊大火般炙烤着大地,青翠欲滴的树叶早就褪去最后一点鲜嫩,愈发深绿,入目生凉。
这般流火季节,在大太阳底下跑,几乎叫人觉得背着一团火球。
殿门口的春陀眼看着陛下一阵风地从他跟前跑过,跺了下脚忙疾步跟上。
陛下啊,奴婢不就是给您使唤的吗?这种跑腿活哪用您啊?
好在虽然是盛夏,却也是绿荫凉浓的盛夏。刘彻一跑进了殿阁深处,立马觉得阴凉不少。
太医令正在窗前掰着手指头焦躁不安,这皇后眼看着也足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太医署一半都住在了温室殿,陛下日夜垂询,但这皇后不生,他们也没办法不是?
“砰——”
门被人粗鲁地撞开,太医令不悦地回头去瞪来人,“干什么?干什么?有没有点规矩了?”
小黄门满头大汗,早顾不上那许多了,尖声道:“太医令,皇后要生了!陛下亲自来了!您快出去吧!”
太医令愣住,第一反应是欣喜,皇后总算要生了。但转瞬就是焦急上火冲上头来,这双生儿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凶险的,而且又是皇后,可是万不敢出一点差错的。
他当即就往门外跑,与此同时,整个殿中的太医都匆忙奔出。
阿娇在刘彻走后已经见红了,被馆陶领着人搀扶到了产房躺下。
等刘彻叫来太医署上下在殿外待命冲进产房内,产房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四个经验老道的产婆、阿娇的五个贴身侍女同馆陶正一起围着阿娇。
刘彻拨开她们,心因为跑动还一时止不住砰砰乱跳,他坐到榻边,有些哽咽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反复对叫她别怕,生完了就好了。
阿娇见了他这关心则乱的模样心疼不已,柔声劝慰他:“没事,不会有事的。我娘也在,你也在,这么多人在呢。”
刘彻抹了把额上的汗,又问她:“饿吗?想不想吃点什么?一会疼起来就顾不上吃了,现在吃点什么一会才有力气。”
馆陶站在榻前见了他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心中又心酸又感动,温声附和道:“小厨房有一直吊着的人参炖乌鸡汤,娘叫人给你端一碗来,喝点汤吃点参好不好?”
阿娇还真不饿,但是看馆陶和刘彻都是一脸期待,她便点头应下了。
等鸡汤来了,她足足喝了两碗,又吃了不少肉。
见红了虽然意味要生了,但也不会立刻就生,得等着阵痛发作。产婆们估计着得是晚上才会发动,但纵然还用不着她们,也是谁都不敢走。
这生孩子的事,谁能说出个准确时间来?
刘彻一整个下午一直陪着阿娇,握着她的手,给她从头到尾地念了遍《山海经》。
他声音轻柔,含着微微的发颤。
谁都看得出来他紧张,特别紧张。
阿娇明白他心中的矛盾,他是既期待又害怕,就跟她一样。
她回握住他的手,半靠在枕头上静静地听他念着。
产婆们聚在殿中一隅,望着这一幕目光交接中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真不愧是圣宠不衰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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