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赤红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衣裳,他却连眉头都不曾轻眨一下。
他几个起跳间,已经到了马车间,一挥手中的刀,挡住两柄短刀凛然的攻势。
而在壮汉凌然的瞬间,雪舞就抓住了机会。纵身往场中飞上一匹马,策马过来一狠劲捞上阿娇放在身前,策马而去。
等壮汉解围后回头一看,竹歌正从翻塌的马车上背起一个包袱,脚尖翻飞上了一匹无主之马。
壮汉大惊,知道中计,正要上前去追。
车里的老人止住了他,道:“墨风,别去,追之无益。”
他抱拳低头,当即颇为羞惭地低声说:“是墨风无用!”
老人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芒,轻轻道:“回去吧,到底还是吾小看了张守平。”
只是他太滑了,好容易摸到点边。这次把他惊住了,以后只会更警觉。
老人微眯起眼,望着一地浓稠的鲜血。“回去吧,叫人把他们好好下葬了,善待他们的家人。”
壮汉默然点头,只是低着的眼眸中到底泛起了些泪光。
时至正午,阳光终于在低沉的乌云间探出了头。天地间,光芒万丈。
阿娇伏在马背上,叫雪舞单手紧紧抓牢着。在剧烈的颠簸中,她觉得自己的肠胃都已经颠的错位了,难受极了。
终于跑了有三刻左右,听得身后并无追兵。雪舞才微微缓了下手下缰绳,待马慢下速度来,才把阿娇扶起来坐在马上。
阿娇接过缰绳,忍住胸腔的疼痛,轻声说:“我会骑马,我来吧。”
雪舞嗯了一声,想起方才打斗时阿娇一脸惨白,拽她上马时整个人都软了。又关切问道:“女士,没事吧?是不是吓着你了?”
阿娇许久没有骑马,好在身体记忆还在,在马背上坐直了一会也略缓过来点了。只是,心里还尚存着一点余惊。听到雪舞问,她轻轻点头。
雪舞就在身后,安慰她道:“女士,你别怕。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话刚说出口,自觉不对,又赶紧补上一句:“我刚开始的时候吓的直哭,不过后来就好了。”
咦,好像还是不对啊。雪舞怎么想怎么别扭,看着前面阿娇已经僵硬了的肩膀。
她正要再说什么,竹歌在旁边笑着开口了:“快别说了,不想就自然过去了。”
又问阿娇:“女士,我们接着去哪?还按原定计划去函谷关吗?”
信马由缰间,已经出了城郊,真真正正到了渭河边。两千多年前的渭河,白茫茫的一片,被冰雪冻住,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河边丛生的芦苇,像一束束火炬,灿烂绽放着。依稀可见,从前奔流不息的模样。
渭河,是黄河最大支流。《山海经》中说它:“渭水出鸟鼠同穴山,东注河,入华阴北。”
湖面间浮起淡淡地雾霭弥漫在树身,似梦似幻。
阿娇望着渭河,长出了口气,一张嘴才知道连舌头也吓懵了。“……嗯……好……”
竹歌眉眼舒展,温煦说道:“现下时光还早,傍晚之前应该能找到落脚处,一边走一边说说话,一会就忘了害怕。”
雪舞接话道:“女士,有什么事还有雪舞同竹歌呢。想动你,得先问问雪舞的毒针。”的确,雪舞的毒针只要刺中。必入喉间,必死无疑。
阿娇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雪舞想起刚刚竹歌叫人惊艳的弯月刀阵,夸她道:“竹姊姊,你刀上功夫练的真好。我当初就是吃不起练刀的苦,才学的针。”
竹歌莞尔,“练针也不轻松吧。”
雪舞失笑,明媚道:“这倒是,练什么都不轻松。不过,好在后来下了苦心去学。不然,就刚刚的阵势还真应付不了。”
阿娇在马背上听着她们的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下来。她一颗扑通乱跳的心,也悄然静谧下来。再想起上午的那场打斗恍若梦里,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天上还是黑云层层,却始终没有下起雨雪来。落日印红了渭河,晚来的河风吹拂在河面上,一片安然。
前面隐隐见着一个村落模样,阿娇一策马,娇笑道:“竹歌,快走,晚了赶不上吃晚饭了。”
再有三刻,到了村中。她们下马行走在炊烟四起的村中,伸手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竹歌便自怀中取过一吊钱,说是路上耽误了时间,找不到客栈落脚了,想借宿一晚。
老夫妻见是几个女子风雪天赶路,模样都生的挺好,一看就像是好人家的女儿。便钱也不肯要,热情地迎她们进来。
老太公一面叫竹歌把马牵到柴棚去,又一面高声吩咐老媪去厨下整治些饭菜。
(注:前文称呼“小姐”是不当的,这个称呼到宋时才有,还是贱称。而“女士”古今不同义,自先秦时就用来称呼士人女性,是对女性的尊称。《诗·大雅·既醉》:“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孔颖达疏:“女士,谓女而有士行者。“前面的章节被禁了,修改麻烦,在这说明一下。另外,汉时称呼老头为公,尊敬点叫老太公,称呼老太太为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