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高杰不能死在扬州,我史可法决不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糊涂,高杰不死,那这几万条人心咱们谁也压不住,他们大都是高杰从李自成那带来的老人,留着高杰,会出大事的,我的督师大人”
“那也不行,要说押送进京,要么就要羁押,等侯朝廷旨意?”
王岚平道,“文书往返至少需五日,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高杰是马士英的人,这事一旦进了京,高杰就死不了,如果朝廷给他个革职留用,以观后效,你是不是将这三万人还给他”
史可法茫然道,“那,那若是圣上真有此意,那我也只,只好如此”
王岚平心中有气,他也万没想到,史可法竟然会如此不堪共事,“书生意气,那我今日做的这一切又有何用,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你挖个坑把我和许定国都埋进去了,你知道吗?”
史可法自知言语有愧,“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要不我回府衙召人再商议商议”
王岚平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对着城下,大喊一声,“史督师有令,高杰知法犯法,岂图谋害主帅,事同大逆,本应诛灭九族,督师念其素有战功,特全其家,独斩其人,立即行刑,斩!”
站在高杰身后的许定国早就等着这一刻,随着王岚平那个‘斩’字刚脱口,高杰的人头就已经被他一刀斩下,滚落到他的四名部将面前。
“将军,将军……”四人齐声跪地痛哭。
城内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而城外高杰的军卒中,几万人鸦雀无声,似乎能从这些人脸上看到某种隐忍不发的爆发力和凝聚力。
史可法眼都大了一圈,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城下对王岚平支吾其词,“这,这这,这是扬州城,我是督师,你怎么敢擅自下令”
王岚平不在意地道,“我这是在帮你,老大人,我虽然资历不及你,但我知道成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软,你太妇人之仁了”
史可法见高杰已死,也只得叹息一口,“哎,人头落地,也无可挽回了,此事到此为止,余众一概不问”
王岚平又不同意,拉起史可法的胳膊,指着城下轻声道,“我的老大人,你好好看清楚,这下面都是些什么人,高杰死后,你派谁接任?谁敢接任?这下面四名协犯,那都是在军中名望很高之人,有他们在,你派谁出任这三万人的统帅都免不了被架空的下场,你这是在给你自己挖坟”
史可法也火了,“你太狠了,难道要让我斩尽杀绝吗?”
“斩草不除根,遗患无穷”
“我史可法不是嗜杀之人”
王岚平咬牙切齿地道,“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史可法一挥袖,“这个不用你教我,来人……”史可法作势就想当场放人。
王岚平忍无可忍,接过史可法的话头大喝,“斩!”
四颗人头滚落于地。
史可法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王岚平,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忿忿然挥袖离去。
高杰与其主要将领都被处斩,失去主心骨的两万多士卒不知何去何从,只能任由着扬州城内的各个将领随意安排,几万人完全被打散,补充到了各部城防守军之中,尤其是那几十门火炮和火器兵,对扬州城的城防来说,如虎添翼,实力翻了好几倍。
而史可法这些天再也没有与王岚平相见。
王岚平也很无奈,再留在这扬州,也无事可做了,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该走了。
临行时,王岚平几次去扬州督师府辞行,但史可法却避而不见。
但等王岚平行至城门口时,史可法却又追了上来,王岚平让宋宪领着三千骑兵先行,两人一路同行,默默无语。
其实史可法经过这么多天的反思和城内防御力量大增,也渐渐理解了王岚平的所作所为,只是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当面说清楚,临了了,总感觉这话不说,那这辈子都心之有愧。
行不多远,史可法轻咳几声,拱手道,“王状元,我……我前番,这,哎!”
王岚平笑了笑,“史大人不必多言,我明白,都是为国效力,想法难免有时候不一致,山高水长,就别再送了,请回吧”
史可法脸上有些尴尬,“好好,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王岚平翻身上马,一抱拳,“史大人保重”他说这话,其实是想到历史上件事,扬州大屠杀,史可法以身殉国。
飞马而去,但没多久,王岚产又折了回来。
“史大人,满清南下,淮河防线洞开,扬州重镇是满清志在必得之地,你千万要密切留意,另外淮安总兵刘泽清以死,我让副总兵郑森暂代其职,名不正言不顺,按说这郑森是你的部下,这正式的任免文书,还得烦劳大人你上书朝廷”
史可法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殊不知今日这淮安军还是不是我扬州督师的部下”
王岚平会其意,哈哈一笑,“这不重要,大人只要知道他们都是明军就可以了,扬州城防,郑森会在淮安助你一臂之力”
史可法也不争论。
“哦对了,史大人,看到那边树林没,那里就是当日高杰军埋伏之地,对扬州城防不利,阻碍了视线,史大人应该尽早将那些树木铲除”
史可法顺眼而望,马上笑道,“不不,王状元有所不知,那片林子,可不一般,那是以故首辅的百年安息之所,我辈不可打扰”
王岚平顿觉可笑,这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些。
“史大人想想吧,告辞”王岚平也不好再说什么。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