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处置,或许是死罪,或许是活罪难逃,这次他们都知道,篓子捅的确实很严重。
皇上大婚,皇后的凤撵是必须经过太和门的。
慈禧看着烧焦的木炭被乱七八糟的堆放在地上,黑色的瞳孔微缩。松弛的皮肤微微抽搐,用余光瞟了一眼安安静静矗立在身旁,沉默不语的年轻帝王。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的神色的充满了不屑。
呵……竟然以为烧了太和门,就能阻止叶赫那拉氏家族的女人入宫,当真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孩童了,只是,他的反抗在她这里显然造不成任何影响。
她从裘貂手套中伸出手来,姿态慵懒的抚了抚鬓角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拿出了威严,断然决定:“吩咐下去,命人召集这北京城内手艺最好的扎彩工匠,搭盖一座足以以假乱真的太和门,皇后必须经过两道朝门,再入后宫。”
“哦,实在不行,就在其他的地方找找,哀家就不相信我们满清都是些废物。”
光绪帝微微颔首,低垂的眼睑掩藏了所有的情绪,听着木屐踩着积雪发出的声音,手指紧握,躬身施礼,动作行云流水:“恭送母妃。”
二月二十六日,年仅十八岁的光绪帝大婚,叶赫那拉.静芬,慈禧太后的侄女,册立为后。正午三刻,年轻的皇帝头戴珠冠,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正襟危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他神情呆滞,丝毫没有成亲时的喜悦之感,像一只提线木偶般。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大厅中央头顶凤冠,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试图操控自己的女人。他忍不住的嘲讽自己,叶赫那拉氏家族的女人不都是那个女人的眼线么,如此毋庸置疑的东西,自己心头竟然还尚存一丝侥幸。
一股愤恨涌上心头,手指松开又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咬了咬下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礼部侍郎高声宣读着册封皇后的诏书,文武百官三跪九叩,齐声高呼陛下万岁、皇后万岁。
结束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仪,皇后被迎入钟粹宫。
“皇上,天色已晚,该歇着了……这次移驾钟粹宫吗?”身旁的内监帮他重新续了杯茶,缓缓地递了过去,露出笑意,尖锐的声音压的极低。
光绪帝翻着奏章的手一顿,握着毛笔的指尖用力,不小心在空白的地方留下一道朱砂红,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一眼一脸真诚的内侍,一种无力感突然升起。
伸手端起精致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缓解了咽喉的干涩:“不了,就在养心殿歇着吧!”
内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光绪帝入睡,放下薄如蝉翼的幔帐,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是苦了这孩子,如果不是西太后,何苦同皇后走到这一步。
为了不落人口实,敷衍了事完成任务,他从来不会踏入钟翠宫一步。
同年,十月初五,他他拉氏姐妹由神武门被迎入后宫,册立为瑾嫔、珍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