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是两道屏障;不同的是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正面面对着自己的,而另外一个则是背对着自己。
所以,程奕铭脸上的表情唐念诗是清晰可见;而背对着自己站立着的左佑南,唐念诗全然是看不见了。
厨房,寂静地让人感动压抑万分;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两个男人该不是…………
唐念诗尚来不及细想下去,却,是在下一秒的时候,倒映在她黑色瞳仁之中的男人,他原本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的唇突然间轻启:
“杰森医生,刚才劳烦你了;不过,现在就不劳烦你了!”
程奕铭边说着,边将眸光转看向了唐念诗;迎上程奕铭投射过来的眸光,唐念诗哪里还能够看得到那一张铁青的脸?
分明的,此时此刻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唇角是朝上扬起着一个弧度的;而从他那两瓣涔薄的唇中所溢出来的话语亦是客气到不行。
全然看不出是假装出来的。
程奕铭,他…………
刚刚,明明是一脸铁青着;明明是一副阴冷的模样;明明,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浓浓敌意是对着佑南学长;
可是,现在却…………1cs5s。
眼前的这个男人,脸色转变的如此之前倒是让唐念诗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大脑短暂地呈空白状态。
而,就是在唐念诗这大脑呈短暂空白状态之时,程奕铭就迈开了脚步,朝着唐念诗走了过来。
直到,鼻腔内窜入了熟悉的薄荷味道,直到,呼吸中闻到了专属于程奕铭的味道;大脑处于暂时空白当中的唐念诗才缓过神来。
亦是在这缓过神当中,唐念诗看到程奕铭竟然是蹲下了身;唐念诗也看到了这个正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涔薄的唇第二次开启。
然而,从这涔薄的唇中溢出来的话,却是对着背对着他站着的左佑南所说的:
“杰森医生如果有这么多时间的话,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病人。”
说到此处的时候,程奕铭是十分有意地停了下来,他拉过了唐念诗的手;然后将这一只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大大的手掌之中。
明明能够感受到被包裹在那一只大手当中的暖暖的温度,可是为什么却让唐念诗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心。
很是明显,唐念诗的不悦的不是因为程奕铭的举动,而是程奕铭的话。
任谁都听得出程奕铭的话中之意,果然,这个男人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客客气气”全然都是装出来的,轻轻朝上扬起来的唇角亦全然都是表象。
对左佑南的浓浓敌意,亦是果然还在。
程奕铭这莫名奇妙的态度与语气让唐念诗原本就蹙起的眉心这一下蹙得更紧了,而她眉宇间的不悦亦是加重了几分。
明明,程奕铭是看到了唐念诗的不悦;亦,明明是感受到了那只正被自己包裹住的小手正在费力地从自己的手掌掌心处挣脱出来;
可是,这一切,全然都被程奕铭给忽视掉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相反地,他倒是将那一只正想要从自己手掌掌心处挣脱出来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手上力道的加重,却丝毫没有让唐念诗感觉到痛意。
尚来不及等唐念诗抗议,原本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猝不及防地凑近了唐念诗几分:
程奕铭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唐念诗有些半点摸不着头脑。
而程奕铭呢,则是全然无视唐念诗的愕然;
程奕铭左手伸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的背后,拦住她的纤细腰肢;右手则绕道她的腋下撑住,一把将唐念诗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一个毫不费力地起身,程奕铭一把便将唐念诗打横抱了起来。17744242
因着程奕铭的动作太令人猝不及防了,又因着失去重心的关系,下意识地唐念诗便伸出双手搂住了程奕铭的脖子。
“程奕铭,你……”
声音才刚刚从唐念诗的喉间溢出来,却被厨房内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左佑南。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转过了身体;他的眸光是看着程奕铭的,而他说的话亦是对程奕铭的:
“程总,这个冰块是消肿的。”
思绪再三,程总这个称呼似乎是对程奕铭最好的选择;亦是,最能够诠释自己现在与程奕铭关系的称呼。
边说着,左佑南边将自己手上拿着的冰块袋递到了程奕铭的面前。
很是显然,程奕铭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对左佑南丝毫没有影响;左佑南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淡淡,眸光亦是淡淡。
“我刚才已经给念念右脚脚踝上的肿块敷过一次冰块了,只要再敷几次相信明天应该没有大碍了;还有,今天晚上记得用软靠枕把念念的右脚高垫起来,这样会更有利于消肿。”
什么消肿,什么用软靠枕高垫起右脚,这些统统都被程奕铭忽视掉;在闻言了左佑南的话之后,程奕铭只是捕捉到这一大番话当中的两个字:
念念!
下意识地,程奕铭的眸子地眯了起来;他的那一双桃花眼的眼眸当中有危险的暗芒在隐隐措措着。
念念,多么亲昵的称呼!
什么时候,这个只是今天第一次跟唐念诗见面的男人,这个就连自己都不是熟悉的男人,竟然跟自己的小妻子有这般熟悉了;而且这种熟悉明显已经是达到了一种叫做“亲密”的程度!
念念!多么令人抓狂的称呼!
程奕铭的眸光,先是扫了一眼那一只横在自己面前的,拿着冰块的手之后,然后便是将眸光重新回落到了左佑南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看着这个男人;
自然的,程奕铭眼眸中所闪烁着的那危险的暗芒被左佑南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但是,这一I次,却被左佑南给无视掉了。
静默,对视;
见程奕铭完全没有要接过自己手中的冰块袋的意思,左佑南亦没有多少的在意;他倒是将眸光朝看向了被程奕铭打横抱起的唐念诗:
“念念,这冰袋你拿着,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这几天尽量保持着休息的状态,走路时也要小心;还有从明天起可以用消肿的喷雾剂了,每天早晚各喷一次。”
在左佑南的面前被程奕铭这样打横抱起着,唐念诗既尴尬又羞涩;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朝着程奕铭用眼神示意起来,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只是,这个腹黑的男人却全然无视了唐念诗朝他投射过去的示意眼神;不仅如此,还不着痕迹地把唐念诗抱得更紧了些。
唐念诗自然是不配合的,下意识地反应便是扭动起身体来;只是,这样的意图亦是一开始就被程奕铭给识破了;他还轻而易举地将怀中这个小女人的挣扎给一一化解。
莫可奈何,在尝试了好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之后,唐念诗亦是放弃了。
索性,亦随程奕铭去了。
在闻言了左佑南的叮嘱之后,唐念诗双颊泛着浅浅的红,点点头轻轻扬唇道:
“嗯,佑南学长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菱唇轻扬,眉眼弯弯,柔柔的语气当中,还可以听出其中的敬意。
此时此刻,落在程奕铭眼中的唐念诗全然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然则,他的小妻子唐念诗的这种温柔,这般的模样却是对另外一个男人的。
下意识地搜索脑海,何曾他的小妻子如现在这般对待过自己?
而这,亦不是让程奕铭最为在意的,他,此刻最为关心的还是刚才唐念诗的那一声“佑南学长”,
没错,程奕铭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小妻子称呼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为“学长”,不是杰森医生,而是“佑南学长”。
一怔一愣之间,程奕铭的思维在短暂地打结之后,终于回归到了正常。
浓密的眉峰却是在这一刻聚得更拢了;而随着程奕铭思考地深入,他聚拢的眉峰亦是在快频率地变化着:
聚拢,舒展;再聚拢,再舒展;直至最后那两道浓密的眉峰完全聚拢起来,眉宇间堆起层层的褶皱。
聚拢是因为程奕铭暂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而舒展是因为心头的那千头万绪渐渐变得豁然开朗。
“念念”,“佑南学长”,瞬间,在程奕铭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白光;随即,一个百分之百能够断定的猜测在程奕铭的脑海之中乍现:
自己的小妻子唐念诗跟这个叫做杰森的男人是认识的;
不,应该是说这个叫做佑南的人是认识的;忽而,程奕铭想到一个小细节:
确实,两年前,程亦雪换了心理医生之后,程家人只知道这个医生的英文名叫做“杰森”,却,没有人知道原来的中文名字里面有“佑南”两个字。
眉心,狐疑地挑了挑:
彼此认识的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