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吗?”
公子杵臼低头行了一礼:“世人皆知,周公并无夺位之心。”
陈主林感慨道:“夏、商、周近千年,也只出了一个周公旦。”
旋即他转过身走到主位坐下,额头上隐隐有了丝细汗,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晶莹。
公子杵臼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不知是因为看到了那丝细汗,还是因为这番话:“周公德行高贵,思雅影正,世人自然不能比。”
陈主林望了他一眼,眼中戾气一闪而逝,今日的敲打想必已经达到,便直接说道:“陈国可以传给你,但你要答应本公两个条件。”
公子杵臼听到此话后顿时一惊,连忙跪伏于地:“臣弟并无贪念之心,君上何必恫吓臣弟。”
陈主林并未去管他,兀自说道:“第一,公子完毕竟是我们的亲侄子,看在厉公的份上,若他没有大逆不道之行,罪不至死的话,给他留条活路,赶出陈国去便好。”
陈主林撇了一眼毫无动作的公子杵臼,眼中戾气更盛:“第二条,本公知道有些人一直想打听妫翟的下落,不管是宗族也好,你自己也罢,本公希望你能记住,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不过,本公虽说希望她能一生平安,但生在君侯之家,便身不由己,若是日后有所需要,自然推脱不得。”
公子杵臼认真听着,并未接话。
陈主林叹了口气:“蔡哀侯献舞之前一直在陈国,蔡陈两国至始至终皆有姻亲,相互扶持,抵御外患。既然他要求联姻,便把陈妫嫁于他,此事交给你去安排妥当。”
公子杵臼微微抬首,又是一拜:“臣弟定当亲自操办。”
陈主林脸上浮现一抹疲惫,摆了摆手:“本公累了,国内诸事便交给你打理,若无大事莫要打扰。”
任何人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欣喜万分,可是公子杵臼却一阵怅然。
他们兄弟四人自幼手足情深,兄长妫免虽贵为太子,但对他们却亦兄亦父照顾有加,却在十五年前被杀。二兄厉公得病去世,如今三哥妫林却也要离他而去,叫他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公子杵臼之前从未想过能坐拥陈国,按照他的想法是传位于公子免,他便效仿周公旦尽心辅佐,成就一时名声。
然而有一天,他回到家里却见到了不请自来的宗族内几位德高望重的叔伯,之后便存了些心思。
从今日来看,想必君上是早已得到消息,才会直接询问宗族之内有谁知道其病重的消息。
公子杵臼缓缓站起身来,又是一拜:“君上早些休息,臣弟告退。”
陈主林望着略显落寞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苦涩,想着往日的兄弟情谊,在权位之中如此的不堪一击,着实觉得有些可笑。
虽说树大好乘凉,若是大树倒了呢?
陈主林并不想撕破脸皮,却不得不这么做,他相信公子杵臼会对这些话放在心里去,但绝对不相信那些人会同样如此。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传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