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可不是一本账本,而是从开店至今所有的账本。”还有库房的清册,进货出货的账本,就算这间药铺才开没几年,账本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
“会不会被他们烧了?”
“你傻的啊?看到有烧东西的痕迹吗?再说,以这几人的脑子,你觉得他们会去烧账本吗?”搞不好连药铺里有账本清册都闹不明白吧?
别以为这胡少爷家里也是开药铺的,这位纨绔少爷就懂得药铺的营生,说不定这几人以为偷了东西走人,药铺里的人回来,也闹不清自家究竟丢失了些什么吧!
却不知人家有清册在,进出货都有记录,而且他们如此大摇大摆的进来偷东西,回头药铺的人回来了,只消拿着清册上胡家讨要就行,不还,那就告官去,别以为胡家跟官府有关系,药铺的人就没有。
躺在地上的胡少爷听他们几人如此一说,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怪不得刚刚那三人要把账本给封存了!原来就算他们把东西偷走了,药铺的人回来,还是能知道丢了些什么,那,他们编的那个理由反倒成为坐实他们偷盗了!
傻啊!真傻啊!
胡少爷悔不当初啊!要是他这会儿有力气,肯定要拿脑袋去撞墙了,可惜他这会儿人软得跟煮烂了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
负责盯梢的这些人,看他们这德性,忍不住笑出声来,问,“你们这是中了软筋散?”
“你怎么知道的?”胡少爷等人一惊,不懂这些人是怎么看出他们中了软筋散。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说,只问,“怎么中招的。”
“那个小公子啊!”胡少爷霹雳啪啦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胡家下人听了都觉得他们怎么就那么笨呢?这么轻易就中招呢?
而负责盯梢的这些人听了之后,则是互相交换眼神,不过因有胡家人在,所以他们并未说什么。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来,打开瓶塞然后凑到胡家一个下人的鼻尖。
那人嗅了一下,赫然发现自己的四肢恢复力气了,他以手支地爬了起来,手脚还有些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正要弯身道谢,就见那给他嗅药的人,朝胡少爷一开始倒下的地方呶了呶嘴,“去收拾收拾。”
这味儿挺大的,要是不赶紧给收拾了,回头药铺的人回来,得花多少功夫收拾?再说了,也不知这味儿会不会染到别的东西上头,要是那些药材上都被染上这味儿,恶,光想,他就觉得恶心,要是受了伤还是患了病,得用染上这股味儿的药材来熬药……嗯,他宁可去死,也不喝染了味的药材熬出来的药。
其他人深表赞同,一起点头,让那下人赶紧收拾。
只是这个下人是胡少爷的奶兄弟,平常就只跟着胡少爷出入,吆喝助阵有他的份,这侍候人打扫环境的事儿,他还真没做过,不过被这几位凶神恶煞盯着瞧,他可没胆说不会,只能硬着头皮瞎搅和。
不过好歹没看过猪走肉,也吃过猪肉呗!没自己打扫收拾过,总看人做过,于是依样画葫芦的折腾了好半晌,总是是收拾干净了。
至于那些药材,因那些人没叫他收,他也就乐得跳过,正当那人想着自己回去之后,是先漱洗一番呢?还是一回去就立刻去见老爷,让老爷派人来救少爷他们时,忽然他就惊觉刚刚中招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些人不再耽搁,先把灯灭了,然后把铺门打开,接着麻溜的把胡少爷一行人给扔了出去,扔完之后铺门再度关上。
药铺的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待发现胡少爷一行人全给扔出药铺,不禁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这几位算得上是湘城小恶霸了,平时耀武扬威得意得很,没想到会看到他们狼狈的躺在地上。
几个胆大的男子上前查看,这才发现他们好像都站不起来啊!
“派个人去胡家说一声吧!让他们派人把人接回去,不然就算现在天还热着,可这样在外头躺一宿,只怕也要患风寒吧?”
立刻就有人去通知胡家了,剩下的这些人就讨论要不要去报官。
“还是别去了。”胡少爷是胡家药铺的继承人,跑来别人家的药铺翻东西,说这里头没问题,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好吗?要是他们去报官,然后扯出一豪门秘辛来?算了,他们都是小老百姓,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大宅门里的事情。
“对,别去了,若要报官,胡家人来了之后,自有定夺,咱们,就别多事了。”说这话的是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家,他话声方落,四周就响起了附和声。
“是,老丈说的是。”
不过虽没去报官,但也没人离开,大家都等着胡家人来,胡家人来得很快,兴许是发现早该归家的胡少爷不见踪影,所以早早就派人出来寻找,待得知他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湘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若胡家人没早就派人出来,只怕就算有人通知他们,也不可能来得如此神速。
来人是胡家的总管,看到胡少爷等人的样子,心里略有数,指挥人把胡少爷等人抬上车,然后自己留下来善后。
而黎浅浅她们离开药铺之后,就回到湘城黎宅,凤公子还没回来,只让人捎了封信过来,说他要在凤家庄待几天,问她要不要过去住几天,等他办好事再一起回岳城。
黎浅浅想了下,最后还是选择留在黎宅里,与此同时,她发信给刘二,让他派几个懂药材的人过来,再把阿忘祖孙送回来,如果老太太不想离开也行,把阿忘带回来就好,有差事要他做。
阿忘接了信之后,得知胡少爷等人竟然进药铺偷东西,哦,不,是抢东西,气得直跳脚,老太太见了,忍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扬手往阿忘后脑勺拍了一下。
“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人家知道咱们药铺里有好东西,会来偷,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该庆幸,之前的安排都很周全。”
“可是他们就这样待在药铺外头,坐视那个姓胡的进去抢东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又不是药铺的人,怎么管?只有药铺的人,方能名正言顺制止他们。”
老太太又拍了孙子脑袋一记,总算是把阿忘给拍平静下来了。
“您说,我要不要跟棠姑姑表明身份啊?”
“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掺和这事了。”老太太板着脸说完,就起身回房去了,留阿忘鼓着小包子脸,在烛光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