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没一会儿,就眼皮沉重睡过去了,青芽和青苗见夫人睡着了,忙侍候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才轻轻退出去。
来到外头青芽和青苗忍不住长叹一声,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突然间去了两人,且还是这种方式,让青芽两不胜唏嘘,“夫人原是让我们去送青叶,不过我想着,我们都是近身侍候夫人的,若沾了这事,回来得净身避邪,只怕会耽误侍候夫人,所以跟夫人说了,等明年周年忌时,再去给她上香。”
青苗听闻后,点点头赞同道,“青叶应该不会在意,只要咱们记着她就是,且夫人还打算让她成为姨娘,葬入祖坟,这对她来说,够了。”
青叶是家生子,但她家里只剩她一个了,原本还有相依为命的姑姑,但两年前她姑姑难产过世后,她就此孑然一身,如今她去了,家里也没人祭拜她,姐妹再好,总归是要出嫁的,等她们各自出阁后,要怎么祭拜她呢?
不得不说,夫人的决定不单是给青叶有个归处,也为她们解了烦忧。
青叶柔顺漂亮,顺利成为姨娘,说不定真能得宠,为徐家开枝散叶建下功劳,那么死后葬入祖坟,也是可能的,可惜她美好的生活未能展开就被截断了。
人都有私心,青枝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们都能理解,可是她不该,以斩断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美好未来,她想得到的太多,却不肯付出代价,用别人生命为代价,来换取自己想要的生活,这让青芽她们为之鄙夷。
至于大小姐,她们是下人,不好背后说主子,只能说,她活该。
老爷已然厌弃她,还因为她,得罪了凤家庄,点苍派招来几近覆没之灾,她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且之前还仗自己是这辈唯一独女,对兄嫂不敬,不过是寻常事,如今被送回老宅静养,想来是不会有人替她说话求情。
徐秀梅一直在外头,被徐掌门从袁家庄接回来后,也一直拘着她,所以她压根不晓得,得罪凤家庄后,不止点苍派的产业受到重创,就连嫂子们的娘家,也受了池鱼之殃。
因此,她的兄嫂们不对她落井下石已是好的,想他们为她在徐掌门面前求情?别开玩笑了!
苏九娘震惊的捂着嘴,看着徐秀梅被人堵了嘴拖出去,原本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徐秀梅,一夕之间就成了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对,阶下囚。
那些婆子完全是把,备受徐掌门夫妻娇宠的徐秀梅,当成犯人来对待了。
等人把徐秀梅拖走,侍候徐秀梅的下人也全数被捆带走,原本热闹的院子突然沉寂下来,安静的让人几乎要窒息。
“九小姐,我们……”还能待在这儿吗?大丫鬟没说出口,可未竟之意谁不知道呢?
苏九娘叹气,真是没想到,徐秀梅竟然暗藏祸心,早早就出手收买嫡母身边的大丫鬟,逮着机会就要对嫡母出手,只可惜,她人手不足,又识人不明,虽收买了那个叫青枝的丫鬟,却没看清她的为人,且手段也不够高明,没能再收买几个,一旦那个青枝有了私心,她就控制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只是,如此一来,她这些年砸在徐秀梅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都白费了!
难道她就只能狼狈不堪的回苏家,接受嫡母安排她的婚姻大事?不,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回去,她不想回去!
可是,她和徐家就靠着徐秀梅这个枢纽连系着,如今徐秀梅犯了大错,被送回老宅去,那她呢?她该何去何从?
“小姐,您看,咱们是不是以退为进,去试探下徐夫人?”
“奴婢觉得当务之急,是趁徐家人还没来收拾徐大小姐的东西,咱们先动手帮她收拾一二。”说这话的丫鬟是管苏九娘身边首饰和衣饰的,她早对徐秀梅的衣饰和首饰眼热,徐大小姐小气,明明拥有那么大,偏吝啬得很,舍不得送她家小姐,又爱在小姐面前显摆。
如今她狼狈败走,想来她日后也用不上那些首饰和衣服了,既然如此,与其放在那里让那些下人糟蹋了,还不如给她家小姐!
说不定小姐心情因此大好,会赏她们这些侍候的几样好的呢!
“你这眼皮子浅的!”另一个丫鬟见她心思全都外露,忍不住伸手敲她一记,“小姐若能讨得徐夫人欢心,还怕没有好的吗?”
苏九娘心烦的挥手打发她们出去,她把自己蜷缩在床上,委屈心酸不已,为什么她想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这么的难?
本以为徐秀梅顺利入主凤家庄后,便能提携自己,嫁入凤家庄与她互为助力,没想到凤庄主会拒绝娶徐秀梅做二房,如此一来,她嫁给凤公子的难度就增高了,徐秀梅却还信誓旦旦,跟她说,她们一定能美梦成真的!
如今,美梦已成空,她要怎么办?没有徐秀梅,她根本没门路搭上凤公子,怎么办呢?
之前她就跟徐秀梅建议,是不是借出门踏青的机会,绕去凤家庄在城外的别院,想法子搭上凤庄主夫人,再借她这垫脚石,巴上凤庄主。
可惜徐秀梅太过高傲,自视甚高,觉得她出的这个主意,实在太掉价,她不屑为之。
瞧,如今的她,就算想照她的提议来做都行不通了!
泪水顺着她水嫩的脸颊滑落,她埋首臂弯间轻声哭了起来。
苏九娘这里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徐掌门夫人的,对于苏九娘身边丫鬟的算计,她嗤之以鼻,得知苏九娘一心思嫁凤公子,徐掌门夫人不由沉吟良久。
其实要是徐秀梅没勾结青枝,意图对自己下手,且她相中的人不是才新婚的凤庄主,而是凤公子的话,兴许这门亲事能成!但现在嘛!徐掌门夫人摇摇头,“让人盯着她,别让她在我们这里做出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夫人,其实,若您将她收为义女,然后为她许婚,说不定,能让咱们和凤家庄干戈化为玉帛呢!”青芽建议着。
“你以为她是个好的?我不信她对大丫头的作为毫无所悉,可她就这样看着大丫头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不曾劝阻,在东窗事发后,不曾替大丫头到我面前来求情,这样的一个人,不过就是个白眼狼,我何必为她这样的人去劳累,替她圆梦?”
青芽面露赧色,“奴婢没想那么多。”
“你看谁都是好的,可她这样的,我怕啊!她攀了高枝之后,反过来狠踩咱们一脚,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