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身为中书舍人的黎韶熙了,就是甚少把心思放在皇帝身上的黎经时,都感觉出不对劲了,但身为宫中最高位的白贵人竟然一点都不曾察觉,还傻傻的犯了忌讳,这才是让黎浅浅觉得不可思议的。
不是都说后宫嫔妃宫斗不断吗?怎么白贵妃这么简单就被人给拉下马了呢?
黎浅浅跟蓝棠她们聊了一会儿,就被凤公子给请走了。
凤公子听她说起白贵妃的事,不由笑了,“你大哥还没跟你吧?现在掌管六宫事宜的,是梅妃。”
梅妃?“怎么会是她?”黎浅浅表示惊讶。
“不然你以为该是谁?”
“俪妃啊!她不是怀孕了,要想孩子不出事,必得把后宫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没办法一下子全握在手中,至少也要交在自己信任的人手里。”
他们两就在蓝棠屋子外头的亭阁里,虽然是把亭阁的门窗都关上了,可寒风呼啸,还是冷。
黎浅浅把脚缩到榻上,凤公子把桌边的熏笼挪过去,黎浅浅感觉到一股暖意,舒服的眯着眼吁了口气,那模样就像是暖洋洋的小猫打着呼噜似的,让人看着心头一软。
隔了半晌,凤公子才道,“俪妃确实是把宫务交给自己信任的人掌握着。”
黎浅浅想了下惊讶的看着他问,“宫宴上那一出,不会是她一手操控的吧?”
“是两人合谋。”凤公子叹气,若不是从结果反推回去,只怕任谁都猜不到,宫宴上俪妃和梅妃闹得那一出,竟是她们两合谋的。
俪妃年纪不小了,皇帝亦然,俪妃对自己肚子里的这一胎极为看重,皇帝又怎能例外,宫里可是多年不曾传出喜讯,这个孩子代表了不少意义,一是他老当益壮宝刀未老,二是他的精力有所回复,毒,已解。不然他也不会令俪梅有喜。
因为如此,俪妃怎放心在自己怀胎时,后宫掌握在白贵妃手里,白贵妃的儿子早死,但她有孙子啊!儿子已无望登上太子之位,那孙子呢?她是不敢像咏亲王那样,一口气除掉这么多位皇子,但她可以把挡他前头的皇子除掉。
俪妃的儿子康亲王就是眼下最有望登上太子宝座的皇子,因此她不得不防。
俪妃从皇帝召蓝海入宫,窥知到皇帝的心思,她不动声色的吹着枕头风,让皇帝赏个教养嬷嬷给蓝棠,身为皇帝宠妃,俪妃自是清楚皇帝身边有那些人,白嬷嬷会入选一点都不奇怪,白贵妃想利用白嬷嬷帮忙拉拢人,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毕竟这样的事,不止白贵妃会做,就是俪妃自己也常做。
只不过这回,俪妃派人盯着白贵妃,等着抓她的把柄。
老实说俪妃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
“俪妃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的?”
既然宫宴上那场闹剧是假的,那么怀孕也可能是假的啊!
凤公子给黎浅浅一个赞赏的眼神,“被你说中了,她还真没怀孕。”
“那可得跟蓝先生说一声,让他小心,别被俪妃给扯下水。”
做这个局,只为扯下白贵妃?还是,“白贵妃后头是谁?”
“太后,太后正要逼皇帝答应,宫中再进新人。”凤公子眉眼俱弯,“之前太后就跟皇上提过,不过皇帝一直不答应。”
“如果白贵妃地位稳固,新人入宫后,就有白贵妃和太后护着,一旦有喜,就像俪妃有喜一样,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备受宠爱。”黎浅浅抬手在下颌轻敲着,凤公子抓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敲。
“不过白贵妃失势,掌理后宫实权的人成了梅妃,太后可不怎么待见她。梅妃掌着六宫,不用明白说什么,只要摆出个态度来,新进宫的嫔妃就可能备受冷待。”
凤公子赞同的点头,补充道,“太后年事已高,不可能对初入宫的嫔妃照拂周到,如是白贵妃掌权,甚至不必太后开口,她就会把人照看得体体面面周周全全,但落到梅妃手中,那就完全不同了。”
就算太后开了金口,也未必照看周全,但那又怎样呢?还没进宫的秀女……有何特别之处,能令俪妃如临大敌?
“太后是打算让她娘家人进宫?”黎浅浅抱着松软的大迎枕问。
“嗯,不过太后之前就曾让两个娘家侄女入宫,不过位份都不高,未曾得宠就失宠,最后甚至丢了性命,那时,也不见太后说什么,这回太后又动心思,她娘家人动静可不小。”
其实也难怪太后的娘家人如此激动,他们是皇帝的外家,与下任皇帝之前,可就隔了一层,不管是那位皇子登基继任为帝,都有他们自己的外家,新帝亲近自己舅舅们都来不及了,又怎会记得舅公们呢?那毕竟是先帝的舅父,跟他们又不亲。
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不止太后焦急,她娘家人也急,所以才会接连送女入宫,就盼能得宠然后一举得男,有太后在,相信这太子宝座不会落入别的皇子之手。
可惜事与愿违,太后的侄女们接连失利不说,还惹皇帝厌恶他们家了,谁让他们表现得太过急切。
皇帝的心态也很好猜,就是很霸道认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就只能被动的承接我给予你的,你不能主动索讨,更不能嫌恶,只可以欢喜的接受一切。
太后和其家人两度都是自做主张,伸手去拿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次,甚至是太后逼着皇帝答应,要迎新人入宫,这已经触到皇帝的逆鳞,可惜太后毫无所觉。
太后娘家人动静不小,京里不少人家已经注意到,大家就等着开春,皇帝宣布宫中要进新人。
黎浅浅嗅到商机,立刻让春江过来研墨,把新计划写下来,锦衣坊和天宝坊又将推出新作,这次的新品,将针对进宫参加选秀的姑娘们所设计。
“可终于等到了,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凤公子看她画着图,不时在旁提出建议,春江在旁边研墨边看着这两位,他们两都是容貌出众动作优雅的人,凑在一起就美的像幅画,可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嘴里说的全是再铜臭不过的赚钱大计,真是破坏了那似画一般的美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