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管事大概是忘了,此地不是高家,而是在酒楼,还是京里知名的酒楼,每天客来客往的,人可多了!
刚刚他冲口而出的话,不止伙计们听见了,高家包厢左右两边包厢中的客人也都听见了。
“刚刚那是谁家的管事?”黎韶熙端起茶抿了一口问。
“不知道,不过他嚷嚷的事情,倒是有点意思啊!”坐黎韶熙对面,正喝着酒的着广袖大红长袍的男子有些吊儿郎当的,往口中扔了一把花生米。
“要管吗?”虽然听起来,那家少爷已经喝得烂醉,但要是那个管事执意要完主人交代呢?坐在黎韶熙右侧的青袍圆领斯文男,有些忧心忡忡,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份忧郁。
黎韶熙看他一眼,心道,王知健皮相真的很好,可惜性子太过优柔寡断了。
“管什么?”红袍男子冷哼一声,“连人家要对哪家姑娘出手都不知道,要怎么管?再说,你们知道隔壁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坐在黎韶熙左侧的一青衣文士轻笑了下,“不管是什么来头,总之他们想做这种事,就是不对。”
“那许大人觉得,我们当管?”坐在红袍男子身边的白衣男子问。
“人家都还没出手,管啥?”红袍男子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王知健转头问黎韶熙,“听说令妹手下有不少奇人,不知能否请他们帮忙?”
黎韶熙闻言笑了下,“我妹手下有不少奇人?真的?这我倒不清楚,我妹上头还有师父在,她不过一个孩子,诸事做不得主。”
在座其他人心思各异,不过听到黎韶熙这话,倒也没人说什么,不过对王知健的评价却划上了大叉叉,遇到事想管,又怕,就想推给黎韶熙的妹妹来管?要是推给他王知健自个儿的妹妹,大家没话说,毕竟那是他妹子嘛!
可是,想推给黎韶熙的妹妹管?凭什么?人家又不欠他王知健的,他自己想做好事,就自个儿去啊!干么推给别人替他做,这要是成功救了人,是他王知健的功劳,还是人黎韶熙妹子的功劳?
王知健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他想做好事,可这不是力有未逮嘛!黎韶熙的妹妹手底下有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不肯帮忙?
所以黎韶熙帮黎浅浅推了此事,王知健仍不死心的努力劝说。
其他人不帮腔,但也没帮忙劝说,而黎韶熙不管王知健怎么说,都只是微笑不语,把王知健气得不行,可也拿他莫可奈何,毕竟那是黎韶熙的妹妹,他不应,自己也拿他没辙。
王知健心里不痛快,心想黎浅浅要是他妹子就好了,他若要她帮忙,她肯定不会拒绝,就是拒绝,到时跟阿娘说一声,有阿娘出马,不怕她不应。
不过很可惜,黎浅浅不是他妹子,他阿娘再威,也不能强迫黎侯爷的女儿听自己的。
想到这儿,王知健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了,黎韶熙兄弟未娶,就连他们侯爷父亲也还未续弦,把自家的亲戚们统统拉扒出来,平常对这些亲戚觉得很多很厌烦,直到这时,一拉扒出来后,他忽然觉得自家亲戚还是太少了,好像没有人配得上黎侯爷父子啊!
王知健心里的小人拉扒着自己的头发,直把头发拉扒成了鸟窝头。
黎韶熙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在心里想,下回还是别答应王知健的邀约好了!之前只觉这人性情虽有些软弱,但还算是有点才华,没想到他遇到事,是推着别人去强出头。
对这样的人,黎韶熙觉得就算此人再有大才,也是不能深交,他扫过包厢里众人的表情,按说这几人和王知健关系要比自己亲近,但看他们神色,应该都知王知健这毛病,且大家都不愿惯着他,所以既没人拦他,也没人帮他。
黎韶熙看在眼中,心里也有较量,对王知健的态度不变,但笑容渐淡,王知健没看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没看出来,白袍男子终于开口了,王知健听到他开口,差点高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谁知,他竟问黎韶熙要不要走了。
黎韶熙尔雅一笑,点头起身,王知健都傻住了,他今儿邀请他们大家来餐叙的目的都还没说呢!
只是不等他开口,黎韶熙已和红袍男子相让着走出包厢,白袍男子则落后一步跟着出去,青衣男子殿后,临走有些同情的看了王知健一眼,“子和,我们先走了。”
然后不待王知健开口,也快步离去,王知健的小厮等他们都走远了,才冒出来问,“少爷,咱们要走了吗?”
“不走还留在这儿干么?”王知健有点恼羞成怒,小厮讪笑着退出包厢去结账,等知道人黎大人已经结完帐了,不禁暗道,看来自家老爷的算盘是落空了,他快步回去向王知健回报。
王知健听了之后却咧嘴一笑,再三询问小厮确认,“你说黎大人已经结过账了?”
“是。”小厮不懂,老爷交代的事情没办好,少爷笑什么?还一再询问自己,这是有多不相信自己啊!
略哀怨的转头看少爷,却发现少爷在笑,少爷不是病了吧?
“少爷?”
“没事没事。”他是说着没事,可是在小厮眼中看来就是有事啊!
王知健心说,虽然是自己请客,但黎韶熙把帐结了,之后他便以回请为由,就能把人再约出来啦!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出面邀约,人家不回请他,他也不好再次邀约,这下好啦!有理由了!
黎韶熙出了福满园酒楼后,与白袍男子同乘一车回家,车上,白袍男子问他,“你可知王知健今儿邀我们吃饭,所为何来?”
“王家待嫁的姑娘很多?”
“不算太多,大概跟我家不相上下。”白袍男子嗤笑一声,“谁让你家上至老子,下到妹子,统统没成亲呢!”
黎韶熙笑着取来银壸倒茶,“我们家还在孝期,怎么大家如此急切,真是……”他笑着摇头。
“你爹真不再娶?”
“那是我爹的事,我们做子女的,只能从命。”黎韶熙淡笑回答。
白袍男子看着他良久,才道,“其实你爹年纪还这么轻,身边没个人侍候照顾着,也说不过去。”
“那是。”黎韶熙也觉得黎经时正当年,身边没女人侍候,确实不利身心健康,不过,这得看黎经时自个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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