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都拿他当笑话看。
“亏他做这么多事,黎家那位小姐知道他这人吗?”几个人边吃酒边聊着。
“不知道吧?”被郎七郎视为好友之一的圆脸书生略有些不安。
另一个高壮看来笨拙,眼里却不时闪过精明之色的,是另一个被郎七郎视为好友的人。
他笑了下道,“他要掏钱做这事的时候,我和袁少都劝过他了,可他就是不听,执拗的一意孤行,我们能咋办?”
圆脸书生袁少见大家都看自己,苦笑着点头,“我和高少都劝过了,可他不听,还骂人。”
其他人听了,不由同情的看着他,“你们辛苦了。”
“也不算辛苦啦!”袁少露出憨厚的笑容,其他人也不过应酬几句罢了,聊着聊着,忽地有人说到,“七爷在这事上头,花了多少钱?”
“不少了,约莫有千两之谱。”高少两手一摊道。
“那也真不少了。”
“不过黎教主真吃这一套吗?要是她一直不搭理,他打算这事要怎么收场?”围观群众好奇的问,这事一看就不可能成,别说黎教主了,就是他们在座这些人,面对想要自己命的人,都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郎七爷在做这件事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件事闹到最后要如何收场。
高少愣了下,随即扼腕,坏了,他只想到如何从郎七身上捞钱,却没想过这事怎么收尾?
现在是黎教主不理会他们,随他们去瞎搞,但是一旦事情发展到她不得不重视的时候,那……高少忽地浑身一颤,他可一点都不想替郎七郎扛这件事。
袁少被大家这么一问也蒙了。
席中一名瘦削的男子看他们两这个样子,反应过来问,“七爷没想过?你们两帮着他做这事,也没想过?”
“那时不过是话赶话,他也就那么一说,我们两以为他是在说醉话咧!谁知道他隔天就拎了个包袱来找我们。”袁少伤脑筋的挠着脑袋,还以为帮郎七郎做这件事,不过就是帮着他出出气,反正高少说了,咱们就花点小钱,叫人在茶馆酒楼说上那么一说,再让他听到他们是怎么说的,也就算交差了,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的。
可他们都忘了,这事要真让黎教主知道了,要怎么收场?郎七郎打算做到什么程度?没让黎教主发话原谅黎净净不收手?还是要黎教主对黎净净示好道歉?
黎教主从头到尾都不曾为难过黎净净,听说她被黎大教主救了之后,就跟着黎大教主去了总坛,那个时候她才多大?不可能那时就命人把那事传扬去,再说他们不是都晓得吗?把黎净净谋害堂妹一事传扬出去的,是黎大太太的那些陪房们。
黎教主应该不会为了自己没做过的事,向黎净净道歉。
郎七郎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他没有事先想好,他们又怎么知道,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他才会满意?
而这么做,会不会把黎教主给惹恼?
“我觉得,郎七郎要担心的不是黎教主,她不过是个女孩子,还没出阁,定不能传出专断任性,不尊师长等名声。”说话的那人顿了下,“该担心的,是黎大教主。”
那可是个出了名任性专断的家伙,他还是黎教主的师父,徒弟被人欺负了,师父要坐视不管?
高少听他这么分析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是瘫在椅子里,雅间里其他人同情的看着他。
“兄弟们,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赶紧的,把关系撇清吧!”
被众人视做要撇清关系旳对象,郎七郎离开酒楼,正不知要往那儿去打发时间时,就看到他爹身边得用的管事正一脸焦急的四下张望,看到人群里的他时,高兴的眼睛一亮。
“哎哟!我的七爷唷!可找着你了!”
“找我干么啊?”郎七郎不高兴的扭着手臂,想要甩脱管事,谁知这管事两手齐出力,紧紧的抱紧了郎七郎的手不放,像是唯恐他跑了似的。
管事是知道家老太爷、大老爷和老爷他们的意思的。
不就是看那黎教主是江湖人,却是黎侯爷唯一的女儿,两位黎伯爷的小妹,若是能让七爷把人娶回家,那他们郎家有了这门贵亲,首先七爷的前程就不用愁了,有这样的岳父和大舅兄们在,他们能不提携女婿和妹婿吗?
同是黎家女,这位黎教主身价可比长房那位净净小姐要强上太多了!
偏偏七爷像是被那位净净小姐下了符似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人,连父母亲长都要后退一射地,谁家长辈乐见小辈还没成亲,就被女人勾了心神?
管事看郎七郎一脸排斥的死样子,实在很想告诉他,你越是这般作态,只会让老太爷他们越发厌憎净净小姐,想要顺利抱得美人归,七爷您这道行实在太低了,不消老太爷出面,光太太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还想娶净净小姐当老婆咧!真是傻哟!
管事心里活动很丰富,但面上却是维持着恭谨的笑容,“黎侯爷派人请咱们家老太爷过府请平安脉,老太爷说机会难得,想要带您一道儿去,只是拖不得,您看是要自己走,还是想要小的们押着您走?”
让人在大街上押着走,他郎七爷的名声还要不要啊!当然不能被押着走,郎七郎这才不甘的低吼着,“我自个儿走,你们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七爷您若老实配合,小的们自然不敢碰您一根手指头。”管事陪着笑哄着。
郎七郎这才放松下来,跟着管事上了自家马车,管事侍候他更换衣袍,马车空间不大,更衣时不是很方便,缩手缩脑的,很是不适。
郎七郎换好衣服,整个人瘫在车厢的大迎枕上,“黎侯爷请曾祖父去给谁请平安脉?”
嘴角不屑的微下撇,郎七郎全身上下写满了对黎经时一家的不满。
管事头痛的抚额,这位爷被家里老祖宗她们宠坏了,心里头想的只有自己的日子过得快不快活,全没考虑家族,也不看看郎家全靠着老太爷一个人,老太爷今年高寿几何,还能活多久?
等他过世,城里那些曾经对郎家客气相待的人家,还会剩下多少人?管事觉得自己真是劳心劳力的命,偏偏要承担起重担的人,毫无所悉也就算了,还一派天真的意图颠倒是非乾坤,真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