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理掉那些东西,首先要有人手,可是他们的人手有限。
只要是在朝堂上混的,多多少少都有政敌,当然也有同党,年底时,各地父母官返京述职,正是拉党结派巩固势力的好时机,拉拢不来的,想办法扯下来,然后把自己人摆上去,另外还得为自己人的升迁安排路子。
这些事全都要人去做,他们尚且嫌人手不足,又哪来的人去处理何应凡留下来的烂摊子?
“是说,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他派人去寻那什么卖酒的人家晦气作啥?”一位相貌堂堂满脸正气的男子,举箸挟了块鱼肉来吃,边不解的问。
坐他旁边国字脸的男人举起斟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才道,“总不会是这管姓人家不肯卖他酒,所以他便恼羞成恼……”
“你当他是你啊?嗜酒如命!”说话的是坐在两人对面的男人,眼袋肥厚脸色青白,微眯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屋子另一端弹奏小曲的艳妓身上,艳妓也一直与他眉目传情,其他人看着不禁暗摇头。
这老小子自个儿就是个贪杯好色的,也有脸说别人嗜酒如命?
一直埋首在佳肴上的俊秀男子此时扔下玉箸,开口道,“何应凡养的那些死士,在他死后落入谁的手里,你们想过没有?还有,他的儿孙被人从刑部救走之后,却又全部死于非命,又是谁下的毒手?”
“这个嘛!”正气男子道,“我想过,既然他的儿孙全都死了,那活下来的还有谁?我猜,那些死士应该是落入他女婿的手里了。”说到这儿,他不禁要问,“他又不是没儿子,为何会传给女婿一个外姓人,而不是传给自己的儿子?”
好色之徒笑道,“那老小子做事,就从来不曾正常过,谁晓得他脑子是怎么想的啊?”
谁家的家业不是传给自己儿孙,自己的嫡亲血脉,偏偏何应凡却传给外姓女婿。
都还没确定的事,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他们就都已经如此认定了。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死后,女婿得了这些人,就把他女儿给……”等等,虽然何应凡的出嫁女都没死,但是他的儿孙全都死于非命,难不成真是他那好女婿下的毒手?
“要真是如此,咱们要替老何家报仇吗?”国字脸男人问。
“报什么仇啊?啧,他那叫罪有应得,谁叫他先派人去了姓管的一家子。”
弹琴的艳妓边弹琴边小心的看着那四位大老爷,一曲既毕,她款款起身福礼告退,侍候的丫鬟扶着她走出这间客室。
走出来之后,丫鬟才低声问,“看出什么了吗?”
“说的都是些废话,他们是想派人去处理姓何的留下的东西,不过目前人手不足,所以暂时不会行动,回房后,我把他们说的话写下,然后你就赶紧把信送走。”
“嗯,知道了。”丫鬟点头,才走没几步,就见拐弯处走来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艳妓和丫鬟停下脚步,等美妇人来到面前,“哟!艳娘啊!今儿古大人可派人来跟我说,他想要把你赎回去,怎样,可愿意不?”
艳妓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古大人的银子可给足了?要是给虚的,我才不跟他走!”
古大人便是适才屋里那既贪杯又好色的家伙,她倒是没想到,方才在屋里毫无表示的古大人,竟然一声不响的,派人去寻老鸨要赎她?
“当然是给实的,怎么会给虚的呢?他足足给这个数呢!”老鸨伸出手,涂了鲜红荳蔻的手指在艳娘的面前晃了两下。
“五千两?”真没想到,那古大人还真有钱。
“什么五千两!”老鸨没好气的啐了口痰,“是一万两银子,白花花一万两的银子啊!”老鸨重复强调了一回,答案还真让艳娘愣了一下。
“那您答应了?”
“没。”老鸨干脆利落的回答。“说好了,你得在我这儿做五年,现在半年都不到,老娘还没赚够本呢!”一万两白银,她怎么不心动,可是艳娘现在一个月就能帮她赚进五千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两个月就赚到了!而且现在每天都有专点艳娘的大官,五年下来,能赚多少?数都数不完哪!
她今儿要是让古大人把艳娘给赎了,回头得有多少大官找她麻烦哪!
艳娘静静的听她说完,当然,立刻能拿到的一万两银子,还是让她挺心动就是。
“妈妈,回头您可得好生安抚下古大人啊!可别惹得他不痛快,带人上门找麻烦。”
老鸨原笑得很欢快,被她一提醒,笑立刻收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了。”艳娘又和她闲聊了几句,这才举步回房去。
且不说古大人如何上门找麻烦,又是如何被老鸨借势把他挡了回去。
赵国这几个护法的对话,很快就传到黎浅浅这里。
与此同时,在东齐的几个护法,也排除万难,凑到一起相聚。
说起何应凡此人,大家不胜唏嘘。
对何应凡留下的东西,他们同样觉得需要取回,不能留给北晋皇室。
“老何死了,连儿孙都死绝,他这护法的位置,要传给何人?”
“先别传下去了,我听说黎漱和黎浅浅都在北晋,你们说,老何这事,会不会,是他们师徒动的手脚?”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沉静下来,“那个黎浅浅是有点赚钱的小聪明,应该没那个脑子去对付老何,黎漱嘛!他确实有那个本事……不过,他要真动手了,老何怎么会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问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北晋只有老何一个护法?”
“连老何在内,至少有六个,怎么?有何问题?”
“老何出事,他们都没出手帮忙?”
“老钟是早就没了,他儿子虽接了护法,但此子肖母,行事没他老子大气,如今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县令,压根不在京中,就算想帮,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几人又陆续点了其他护法,竟发现,何应凡出事时,他们竟都不在北晋京城,“这么巧?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谁晓得。”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黎漱安排的?”
“别自己吓自己了,黎漱就算想安排,他有那本事通天吗?北晋那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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